上帝之子耶稣
巴文克
对耶稣的这一描绘，还有一种特色是必须加上去的，正如福音书所启示给我们的。那就是：耶稣是在一种非常特殊的意义上意识到自己是上帝儿子的。
在旧约圣经中，上帝的儿子这个名字，也被用来指天使（伯38:7）、以色列民和君王。在新约圣经中，亚当被称为上帝的儿子（路3:38），对那些属上帝的儿女来说，用的也是这个称呼（林后6:18）；而此处这个名字则特别赋予了基督。不同的人从不同方面用它来称呼耶稣，譬如，施洗约翰和拿但业（约1:34、49），撒旦和被鬼附的，大祭司、犹太群众和百夫长（太26:63，27:40、54）、众门徒（太14:33，16:16）和传福音的人（可1:1；约20:31）。不错，耶稣通常并不用这个名字来称呼自己，但还是接受了别人对他圣子身份的认信，并没有推辞，而且在一些场合，他明说自己就是上帝的儿子。
当然，毫无疑问，这样称呼他的人，并不都是在同一种深度上来使用这一名字的。这个名字在百夫长口中（太27:54）、在大祭司口中（太26:63），以及在彼得口中（太16:16），意思并不相同。百夫长是一位外邦人，他不是把耶稣称为上帝的儿子，而是上帝的一个儿子。大祭司在用到这个名字时，特别联想到的是这位弥赛亚的身份，因为他质问耶稣，他到底是不是基督，上帝的儿子。但是，当已经跟随耶稣很久的彼得强有力地宣告“他就是基督，是永生上帝的儿子，在他有永生之道”时，无疑彼得此时的宣告，意义要远比其他人更深刻；这种意义，门徒们在耶稣复活以后才逐步更完全、更丰富地明白过来。
确实，若就旧约中神权制度这一意义而言，耶稣也可以用上帝的儿子这个名字。作为上帝膏立的君王，他可以被称为上帝的儿子。他是至高者的儿子，主上帝要把他祖大卫的位给他（路1:32）。他是马利亚所生的圣者（路1:35），是上帝的圣者，正像那位被鬼附身的人称呼他的那样（可1:24）。他乃是那应当称颂者的儿子，就像大祭司当日以一种更具体的界定方式来使用弥赛亚这一称呼一样（可14:61）。但是，这种神权制度中的儿子身份，在耶稣身上却有一种比那些人所察觉到的更深远的意义，这种儿子身份源于与圣父不同的关系。耶稣之所以成为上帝的儿子，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马利亚腹中超然感孕（路1:35），也不是因为他在受洗时毫无限量地领受了圣灵（太3:16），更不是因为他从死里复活，上帝立他为主、为基督（徒2:36）。不错，在这些场合中，他确实被圣父看为儿子，又被圣父称许，但是他配称为弥赛亚，并不是从这时候才刚刚开始的。这一点要追溯到比这更早的时间。而且，圣经教导我们，耶稣实在不是因为自己是以色列受膏的君王和那位弥赛亚，才被称为上帝的儿子，上帝膏立他做王，乃是因为从一种完全不同的意思上讲，他原本就是上帝的儿子。
毫无疑问，圣经里的其他经文就是用这种方式陈述这一问题的。早在《弥迦书》5章2节中，我们就读到以色列的掌权者要来，他的根源从亘古从太初就有。在《希伯来书》1章5节、5章5节以及《诗篇》2篇7节中，“我今日生你”，这句话必须提到永恒才能解释：在永恒中，基督就为儿子，就是上帝荣耀所发的光辉，就是上帝本体的真像，就已经为圣父所生。而且，使徒保罗在《罗马书》1章4节中就说过，基督因为从死里复活，以大能显明（proved）是上帝的儿子。从某种特殊意义上讲，耶稣从永恒中就是上帝的儿子，只不过在他的超然感孕、受洗和复活里，这一点变得更明显了。
同样的教训，我们也可以在《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中找到。耶稣知道，自己与圣父的关系在本质上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耶稣还是孩童时，就已知道自己应当以自己圣父的事为念（路2:49）。上帝在耶稣受洗时，后来又在他登山变像时，都曾借着从天上发出的声音公开宣告：这是他的独生爱子，是他所喜悦的（太3:17，17:5）。
耶稣说自己乃是儿子，比众天使更加高贵（太24:36；可13:32）。从上帝那里差来的其他人不过是仆人，但耶稣是独生子，是圣父所爱的，又是承受产业的（可12:6-7）。他掌管的国乃是圣父赐给他的（路22:29）。他把出于自己圣父的应许也赐给了门徒（路24:49），而且，有一天他要在自己圣父的荣耀里降临（可8:38）。他以前从没有说过我们的父，总是说他的父，因此，他叫门徒开口祷告说“我们的父”（太6:9）。总之，他是那位儿子（可13:32），他所有的门徒都是他们天父的儿女（太5:45）。一切所有的都是父交付他的，除了父，没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愿意指示的，没有人知道父（太11:27）。而且，耶稣在复活以后，就把大使命赐给了门徒，去教导万民，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凡他所吩咐他们的，都教训万民遵守（太28:19）。
在《约翰福音》中，讲话的人并不仅仅是福音书作者，也是使徒，却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加添任何新的内容，不过是从一种更深、更广的视角将它写出来罢了。在这卷福音书中，上帝儿子这个名字虽然有时仍然带有神权政治的意味，却通常带有更加深刻的含意。不仅别人常用上帝儿子来称呼耶稣（约1:34、50，6:69），耶稣自己也这样称呼自己。而且，还有更多例子表明，耶稣在称自己为圣子时，并没有加上任何的修饰。因此，他认为自己有权柄施行奇事（约9:35，11:4），叫死人复活，即灵性和身体上的复活，又叫他们活着（约5:20以下）；此外还有一点，犹太人也知道他把自己视为与上帝同等（约5:18，10:33以下）。因此，他用一种非常亲密的方式谈到圣父，也谈到自己是圣子；只有当上帝在某种特殊意义上是他的父，就是他自己的父的条件下，这一说法才是合宜的（约5:18）。他认为：凡是父的一切，也是他自己的。父赐给他权柄，叫他管理凡有血气的（约17:2），所以所有人的命运都要根据他们跟耶稣之间的关系如何而定（约3:17，6:40）。父怎样叫人活着，他也照样随自己的意思使人活着（约5:21），对万民施行审判（约5:27）。父所行的一切，子也要照样行（约5:19）。他又从父那里领受权柄叫他照样在自己有生命（约5:26）。他与父原为一（约10:30）。他在父里面，父在他里面（约10:38），人看见了父就是看见了他（约14:9）。不错，父比他大（约14:28），因为耶稣一再谈到，父差了他来（约5:24、30、37）。但是，这并不能剥夺他从道成肉身以前就与父同有的荣耀，也不能改变他不久就要回到那荣耀中去的事实（约17:5）。他圣子的身份并不是建立在他使命的基础之上，倒是他的使命要建立在他圣子的身份之上。所以，他是圣子，是独生子，是圣父的独生子（约1:14），是起初就与上帝同在，也是上帝的道（约1:1），是世人的救主（约4:42），是多马所称呼和承认为自己的主和上帝的那位（约20:28）。
（选自《我们合理的信仰》，赵中辉译，南方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