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恩典的行动并没有和圣洁的生活脱节;相反地,神要求所有被拣选的人要有真正的圣洁,这不只是指遥远的永恒将来,而是此时此地活现于我们的日常生活里。
神的圣洁会干扰我们的日常生活,切入我们的内在生命的中心。他的真理是“比一切两刃的剑更锋利,甚至可以刺入剖开魂与灵,关节与骨髓,并且能够辨明心中的思想和意念”。他占据我们的内在生命的全部;一切都是敞开的,“在他的眼前都是赤露敞开的;我们必须向他交账”(来四12-13)。说得明白一点,神要求我们的内在生命必须有外在表彰,而且必须完全符合我们是藉着基督归属于他这一事实,也要与神的真理一致,并顺服他的道德律。这些要求不是远离人间、隐身于许多中介者及繁重事务后面的神所提出的,它们乃出自近在咫尺、令人敬畏的神。
所以,当我们继续遮蔽神的圣洁,只注意他的爱而排除他的愤怒,我们便扰乱了整个道德宇宙。我们造了一位可能很有耐心、仁慈、富怜悯的神,但他却毫无意愿去抵抗不义,不愿意去审判它,更没有能力摧毁它。这样的神没有那股吸引我们注意的道德勇气,断不能激发我们信仰,也配不得我们敬拜。这样的神绝不是圣经所启示的神,也不是耶稣基督的神。我们可能将他放在我们信仰的中心,但他绝不是世界这场道德戏剧,亦即善与恶的斗争的主角;因为没有圣洁就没有戏唱,也就没有希望了。当人无法透过眼泪的薄幕,眺望神的至善在永恒里将要获得的胜利,希望也就寂灭。获得这种胜利的凭借当然是基督的降生、受死和复活,世界的末了就从他身上开始宣扬出来。当圣洁从我们眼前溜走,基督的中心地位也随着消失。一位不圣洁的神无法处理人类败坏生命里的极度黑暗,也不能面对它背后的黑暗势力,以及合理化这种背逆的整个社会结构(弗二1-10)。他无法理解铭刻在人心灵里的败坏,更没有能力做什么。他顶多只能像个心理治疗师那样提供咨商,仔细聆听但不加批判;他虽仁慈但势必抽离人类最深的痛苦,也就是我们人生中最带有破坏性的实况。这样的神营造了一种吸引人、温和有礼的基督教,但这种基督教完全无法进入这个堕落世界的苦难,因为它和罪人根本处在不同的道德尺度上,而它原本应该向罪人发出恩惠的话语的。这是一种富同情心却不能说实话的信仰,它单用态度而不用行动来面对邪恶,因此它所呈现出来的基督只是个苍白、被敌人合谋整治的加利利人——他并非神的儿子道成肉身,来战胜罪恶、死亡和魔鬼。这种信仰是驯良、没有威胁性的,它的神是软弱无力、可以通融的,并由那些惯于拿来就吃、各取所需的消费者构想出来的。
然而,圣洁的本质是我们无法以消费者的姿态妄闯的领域,我们只能以罪人的身分,披麻蒙灰地趋近它。其实我们根本无法接近它:只有待圣洁的神来临近我们,并在基督里使我们与他和好。如果不是从神赐予的救恩的覆盖来看,人是无法直视这位圣者的。虽然旧约圣经一再教导神是圣洁的这一知识,但至终仍然必须藉子代死这一事实来了解,好让我们能看清楚神所要我们看见的。富希士说,十字架“是‘圣’的创新启示,而十字架所启示的最主要就是‘圣’,它彰显于外的是爱,降临于人的就是恩典。
(选自《孤独的神》P125-127,吕素琴译,天道书楼,标题为编者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