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耶稣基督联合
博爱思
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罗五12）
罗马书第五章的最后十节自成一个段落，它一方面说到人类与亚当联合，最终通向死亡和毁灭；另一方面说到信徒与主耶稣基督联合，最终带来生命和公义。这是罗马书中较难的一段，恐怕也是圣经中最难解释的一段，但它的重要性绝对不可忽略。
与基督联合！爱尔兰神学家史度华牧师称与基督的联合是“保罗神学的中心”，他又说，“这也是打开保罗灵魂奥秘的钥匙——它远超过其它诸如称义、成圣、与神和好等的观念。”穆瑞又进一步说，“与基督联合是整个救恩教义的中心真理。”可惜这也是最被人忽略的主题，甚至许多使人受益匪浅的解经书都不例外。平克说得很中肯：“灵里联合是圣经中最重要，最深刻，也最神圣的真理，但可悲的是，如今它最遭人忽视。在基督徒圈子中，‘灵里联合’一词也少有人熟悉。即使它被提出来，意义也很模糊，只能表达这个珍贵真理的一小部分。或许正因为它的深奥，所以如今广被忽视……”
很多传道人故意避免讲这一类的题目，对于会众不明白或不想明白的事物，他们认为最佳之计就是保持距离。但忽略神认为适合启示给我们的任何事物，都不是明智之举，特别是这一类重要的真理。在任何情况下，我们若要忠心地解释罗马书，都不可略过这个与基督联合的真理。
上下文中的主题
我们解释这卷书信时是采取什么立场？罗马书第五章第十二节到二十一节与它的上下文有何关连？
此刻我们最好回到本书一开头，我介绍第五章第一节时所说的话。针对有人主张罗马书第五章开始了另一个崭新阶段的说法，我在那里提出了反驳。他们认为罗马书第一章至四章是讲到称义，第五章至八章是讲成圣。当然此处保罗并不是在讲成圣，但他也未展开一个全新的主题。相反的，我指出（罗马书第五章第一节的“所以”一词就是线索），保罗是在进一步延伸他早先所开始的论述，让我们看见他一直在讨论的称义，是一件确定的事，最终必然会使信徒在离开世界，到达天家时，得享充分的荣耀。
因此保罗的论述与我们称义的本质有密切关系：
1.我们可以对救恩有把握，因为神藉着耶稣基督的工作，已经与我们和好了。
2.我们可以对救恩有把握，因为透过基督的工作，我们已经与神建立了新的关系，如今我们仍然站在这关系中。
3.我们可以对救恩有把握，因为我们确知有一天将看见神。
4.我们可以对救恩有把握，因为我们可以忍受今生的苦难。
5.我们可以对救恩有把握，因为神在我们还与祂为敌的时候，就差耶稣基督为我们死。
6.我们可以对救恩有把握，因为神既然使我们称义（这比使我们得荣耀难得多），祂当然也会使我们得荣耀。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如今我们面对一个新的段落，但从某方面看，这也不是完全新的，因为使徒的目标还是一样：加强我们的确据。我们已经看过，罗马书第五章第一节至十一节是从因信称义的本质来指明救恩的确定性和最终性。现在保罗又声称，当神透过基督的工作，因我们的信，使我们称义时，还有其它的事发生，那就是与基督联合，也就是神学家所谓的“奥秘连结”。这种与基督的联合已经启示给我们了，虽然我们不能完全明白。
我个人认为，保罗在前面的章节中已经预先埋下了这个主题，虽然我前头并未提起，在大多数的译本里这一点都隐而未现。我是指第十节，“因为我们作仇敌的时候，且藉着神儿子的死，得与神和好；既已和好，就更要因祂的生得救了。”
希腊文圣经中最后几个字并不是“因祂的生得救”，而是“在祂的生命中得救”。这一点重要吗？是的，我认为重要。我们说“因祂的生得救”时，有两个可能的意思：（1）我们是靠基督，靠祂十字架的工作而得救。（2）我们是因相信这救赎大工而得救。但这不是此处的意思。第十节的前半节是这个意思，但后半节超越这一点，而提供了一个对比。这里的论述是，神若因耶稣基督的死拯救我们，祂也一定会因我们“在祂的生命中”而拯救我们。我们可能对这里的意思无法完全领会，所以第十二节到二十一节提出了解释。我的重点是，保罗在第十二节到二十一节所陈述的论点——与基督联合——其实他前面已经暗示过了。
钟马田说过，“‘在……中’的意思是‘在……范围之内’，或与祂的生命‘有连系’。”
因着这种与耶稣的联合，我们才能得到一个结果——从罪、死亡和律法中被救出来，也就是保罗在罗马书接下去三章所说属灵的得胜。
探究奥秘
我们很难明白与基督联合的意思，而罗马书第五章第十二节至二十一节尤其费解。因此我打算在讨论这段经文之前，先来看一下这个教义。有两点我们必须记在心上。
第一，信徒与基督的联合是圣经中三个重要的联合之一。第一个是三一真神的联合。基督徒和犹太人一样，都承认只有一位神。但我们基督徒根据圣经中神的启示而宣称，我们也相信这位神是以父、子、圣灵三个位格存在的。我们无法解释三一神彼此之间的关系，但圣经既然如此教导，我们就如此相信。
第二种奥秘的联合是，基督一人兼具神人二性。主耶稣是一个人，祂不是“多重人格”。但祂有神性，也有人性。西元四百五十一年的迦克墩大公会议，曾赋予这个真理神学的架构。其宣言说，耶稣具有“两种本性，彼此是不可混淆，不能互换，不可分隔，不可分别的；这两个本性之间的区别不会因这种联合而消失，反而各自得到保存，在基督这一个人身上共同出现；不是将其分散到两个人身上，而是在同一个圣子身上。”你如果对此全然了解，你在神学上就比我略胜一筹。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我深信不疑，因为这是圣经的教导。
信徒在基督里的联合情况也类似。或许我们永远无法充分明白这种联合，但这是很重要的真理，我们需要持守住，并且试着去弄明白。
我们在研究这个教义时必须记住的第二点是，信徒与基督的联合并不是保罗发明的一个观念；其实它最初是耶稣的教导，然后由门徒建立起来。确实，耶稣从未用过“奥秘的联合”这词汇，但祂用了其它字汇和比喻来教导这真理，这在圣经中处处可见，特别是新约较后头的部分。让我举几个例子说明。
1.葡萄树和枝子。有关这个题目最重要的经文见于约翰福音第十五章。那是耶稣在钉十字架之前，最后一次对门徒的嘱咐。耶稣说，“我是真葡萄树……你们要常在我里面，我也常在你们里面。枝子若不常在葡萄树上，自己就不能结果子；你们若不常在我里面，也是这样。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常在我里面的，我也常在他里面，这人就多结果子；因为离了我，你们就不能作什么”（约十五1，4-5）。
这段经文在强调基督如何用祂的能力，喂养祂的门徒，在他们身上动工。保罗在罗马书第十一章第十七节到二十一节也提到这个比喻，他说犹太人的“枝子”可能会从无花果树上被砍下来，好让外邦人的“枝子”生出来。他在加拉太书说到“圣灵所结的果子”（加五22-23）时，可能也想到同样的事。
2.主的晚餐。耶稣说到祂是葡萄树，祂的门徒是枝子的那个晚上，祂也教导门徒要守主的晚餐。祂说，“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立约的血，为多人流出来，使罪得赦”（太二十六26，28）。显然这仪式是象征我们与基督的生命有分。耶稣也用同样的方式说到生命的粮，“我就是生命的粮，到我这里来的，必定不饿；信我的，永远不渴”（约六35）；祂也如此对那个撒玛利亚妇女提出挑战，“凡喝这水的，还要再渴；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约四13-14）。
这个比喻所强调的是耶稣赐下能力（就像葡萄树的例子那样），以及祂的供应是长久的。因着我们的信，耶稣成为我们恒久的一部分，正如我们吃下的食物就成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3.建立在其上的根基。耶稣最先用到这个比喻，祂说祂自己就是用来建立成功生活的坚固磐石。“所以，凡听见我这话就去行的，好比一个聪明人，把房子盖在磐石上。雨淋，水冲，风吹，撞着那房子，房子总不倒塌，因为根基立在磐石上”（太七24-25）。
保罗充分用到了这个比喻。他告诉哥林多人，“你们是神……所建造的房屋……因为那已经立好的根基就是耶稣基督，此外没有人能立别的根基”（林前三9，11）。他告诉以弗所人，“这样，你们不再作外人和客旅，是与圣徒同国，是神家里的人了。并且被建造在使徒和先知的根基上，有基督耶稣自己为房角石”（弗二19-20）。下面一节则说到这个建筑物成了一个圣殿，“各房在祂里面（注：中文和合本作各房靠祂）联络得合式，渐渐成为主的圣殿”（21节）。请特别留意“在祂里面”一词，由于我们“在基督里”，我们才可能成为祂的圣殿。
这个比喻也让我们看见，与基督联合的意思是我们同时也彼此联合。我们都是教会的肢体。
4.身子的头和肢体。这是保罗最喜欢的说法。“又将万有服在祂的脚下，使祂为教会作万有之首。教会是祂的身体，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弗一22-23）。“祂所赐的有使徒，有先知，有传福音的，有牧师和教师。为要成全圣徒，各尽其职，建立基督的身体……使我们不再作小孩子，中了人的诡计和欺骗的法术，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飘来飘去，就随从各样的异端。惟用爱心说诚实话，凡事长进，连于元首基督。全身都靠祂联络得合式，百节各按各职，照着各体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体渐渐增长，在爱中建立自己”（弗四11-12，14-16）。
这几处经文的重点有二：（1）在基督领导下教会的增长，（2）教会的正常功能。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使用这个比喻，指明教会若要发挥正常的功能，每一个基督徒都是不可少的（参考林前十二12-27）。
5.婚姻。说到信徒与基督的联合、基督与信徒的联合，最好的例子莫过于婚姻。一男一女结合，成为一体，组成一个家庭。举一个旧约的例子，例如何西阿书。神将自己比喻作一个忠实的丈夫，被祂不忠的妻子以色列所遗弃（何一至三章）。耶稣也说过这一类的比喻，祂说到有一个婚宴，所有相信的人都受邀参加（太二十二1-14）。但将这个主题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就是保罗，他在以弗所书最着名的那段经文里，将它和教会是基督的身子之比喻交互使用。
你们作妻子的，当顺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顺服主。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如同基督是教会的头，祂又是教会全体的救主。教会怎样顺服基督，妻子也要怎样凡事顺服丈夫。你们作丈夫的，要爱你们的妻子，正如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要用水藉着道，把教会洗净，成为圣洁，可以献给自己，作个荣耀的教会，毫无玷污、皱纹等类的病，乃是圣洁没有瑕疵的。丈夫也当照样爱妻子，如同爱自己的身子；爱妻子便是爱自己了……这是极大的奥秘，但我是指着基督和教会说的。（弗五22-28，32）
这个比喻强调的是爱的连结。这才是真正的“此情只应天上有”。这婚姻不仅存在于今生，而且持续到永恒。
回顾与前瞻
接下去的几讲，我们将仔细探讨与基督联合的教义。我们将首先从反面看我们与亚当的连结。但在结束本讲之前，我愿意把我们与基督的联合之范围扩展到最大的地步。不要忘记保罗在此提出与基督的联合，是为了保证我们的救恩是稳妥的。我们对这种联合作一番回顾与前瞻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点。
此处我要引用穆瑞在他的《救赎之完成与实践》一书中的一章，我认为这是有关这主题的所有论述中，最精彩的一个。
1.拣选。“在父神永恒的计划中，救恩的基础是‘在督里’。保罗说，‘愿颂赞归与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神，祂在基督里曾赐给我们天上各样属灵的福气。就如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祂面前成为圣洁，无有瑕疵’（弗一3，4）。父神早在创世之前就已经作了拣选，但祂的拣选是在基督里。我们或许无法完全明白这一切，但有一个事实很明显：在永恒中，父神没有作任何在基督以外的拣选。意思是，在神大爱所定的最终计划里，那些预定得救的人若不与基督联合，神就根本不会考虑他们。我们若将救恩追溯到其源头，会发现那就是‘与基督联合’。那不是加上去的，而是从开始就有的。”
2.救赎。“同时由于神的子民在基督里，当基督付出自己的生命作赎价，用自己的血将他们买赎回来时，他们的救恩就得到了确认；他们在基督的死，复活，和升天上都与祂联合（罗六2-11；弗二4-6；西三3，4）……因此神在创世以前所拣选的子民若不与基督联合，基督救赎的大工就不可能成就在他们身上……这是用另一种方式说，教会是基督的身子，‘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弗五25）。”
3.更新。“神的子民在基督里，是新造的人，‘我们原是祂的工作，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弗二10）……所以我们开始享有救恩的时候，就与基督联合了，救恩的起源是在父神永恒的拣选中，我们与基督联合的那一刻，祂的宝血就永远保障了我们的救恩。当神的子民实际与救赎有分时，这种联合并未中断，而是被更新了——他们在基督里成了新造的人。”
4.得荣耀。“最后，神的子民将在基督里复活，得荣耀。当号筒末次响起时，他们将复活，死人要起来，成为不朽坏的（参林前十五22）。”
这是救恩的整个范畴，从神永世的拣选计划，到神众子将来得荣耀，都是根据一个基础：信徒与基督联合，因此这个教义对我们极其重要。救恩的确据！在基督里稳妥！这是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个教义之中心，也是罗马书中间这一大段落的主题。这种保障本身含有许多事实可以带给我们鼓励，而其中最大的一个乃是“在基督里”。
你必须问自己一个问题：“我真是在祂里面吗？我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吗？”
你怎么知道呢？你无法探头到创世之前，一窥神隐藏的奥秘。你也无法预知未来，探究你是否列在得荣耀之人的行列中。你拥有的只是现在。你若细查现今，就能明白。记得那个婚姻的例子吗？不妨问你自己，“我是否已经与基督成婚了？”如果你已经许下誓言，答应“不论是富足或贫穷，喜乐或忧愁，病痛或健康，今生或永恒，我都愿意以你耶稣基督为我的救主”，你若愿意为祂而活，你就已经与基督结合了。神已经宣布了这场婚姻。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选自《罗马书卷二 恩典作王——第五章至八章》P67-76，钟越娜译，美国活泉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