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有人死
纪格睿
有时候人们说，犹太人的献祭系统起源于以色列人逃离埃及为奴之地时，但是其最深的根源其实一直可以回溯到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选择背叛神时，神对他们宣布的死刑。若要明白犹太人的献祭——并最终明白耶稣本身的意义，就得明白，神说亚当和夏娃若犯罪就会死，神的决定并不是随意、武断的。神并非如同随意说：“你吃的那日，你一定会变成蛤蟆”或其他什么东西那样做出决定。
神宣布死亡是罪的后果，实在是恰如其分。正如保罗之后在新约所说的：“罪的工价（亦即，赚取来的正当的报偿）乃是死。”原因不难明白。首先，亚当夏娃犯罪时，他们不是破坏了神设立的某个无关痛痒的规则。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他们是选择试图推翻神对他们的权柄。本质上，他们是在宣告自己独立于神。当然，麻烦是这位神——他们宣告要脱离的这一位，是他们生命的源头和维持者。是祂将生命的气息吹在他们肺里，是祂维持他们的存续。因此当他们与神的关系破裂时，也就是当他们与神隔绝、关系中断时，他们与唯一生命源头的连接也破裂了。
不仅如此，神对背叛者的忿怒也是恰当的。圣经告诉我们，神在其本性上，是全然良善、全然公义、全然公正的。鉴于此，神对罪恨恶的反应我们毋须惊讶，因为罪的本质就是拥抱邪恶，拒绝一切良善、公义和公正。当然，神的忿怒不同于我们的；神的忿怒不是爆发性的，无法控制。截然相反，神的忿怒是强烈确凿地与罪对立，并坚决要毁掉罪。这就是为何神告诉亚当和夏娃，他们犯罪时就会死。这也是为何每个人现在都活在死亡的审判之下：因着我们的罪，就是以神的良善换取自私的邪恶，我们赚来了神的忿怒，使自己与一切生命的源头相隔绝。
这是以色列献祭系统最深的根源。神教导祂的子民，罪因其本质，配得并需要以死亡作为报偿。但是通过献祭，神也教导祂的子民另一个原则，在眼前一片悲观绝望中，它带来了希望：死亡的惩罚不需要由犯罪的人偿还！
噢，还是得要人偿还，罪仍然要求死亡，但是神出于慈爱和怜悯，允许在一个罪人的替代者身上执行死亡的判决。如果你多加思考，就会看到这一安排多么美妙地表达了神不屈不挠的公正以及祂的怜悯。罪带来的惩罚要执行，公正要被满足，但是罪人本身并不需要受死。
或许这一原则最为悲痛的例子是逾越节，一个庆祝神如何最终拯救祂的子民脱离埃及为奴之地的日子。逾越节宴席可以追溯到一个特别的晚上，那时神在埃及人身上实行了可怖、惊人的死亡判决。在前几周的时间里，神再三警告法老，他拒绝让以色列人离开只会为自己及其臣民招致死亡。九次之多，神透过一系列击打埃及的灾难彰显出自己的大能和主权。通过这些灾难，神对抗并击败埃及的各样假神，每次都让一个假神屈膝，向埃及人显明祂并且唯有祂是神。
这些灾难的恐怖程度达到顶级的时刻是在第十个灾难中。以下是神向摩西描绘祂将对埃及人做什么：
耶和华对摩西说：“我再使一样的灾殃临到法老和埃及，然后他必容你们离开这地。……约到半夜，我必出去巡行埃及遍地，凡在埃及地，从坐宝座的法老，直到磨子后的婢女，所有的长子，以及一切头生的牲畜，都必死。埃及遍地必有大哀号，从前没有这样的，后来也必没有。至于以色列中，无论是人是牲畜，连狗也不敢向他们摇舌，好叫你们知道耶和华是将埃及人和以色列人分别出来。”
神摧枯拉朽的审判倾泻而出，但是神也应许，祂自己的子民会免去审判，只要他们遵从祂，顺从祂的指示。
神告诉祂的子民要做的事情一定让人极其恐惧。神告诉他们，在长子要死去的那夜，每个家庭要取一只羊羔，不可以是有缺陷的羊羔，而要没有残疾、没有瑕疵等等的，并在黄昏的时候把羊羔宰了。然后全家人要吃羊羔的肉。但是更加重要的，神告诉他们，他们必须取点羊羔的血，涂在房屋的门框上。这是全部的关键，因为神说，当祂巡行埃及地要击杀头生的时候，看到门框上的血，就“越过”这家，这灾难就不会临到他们。他们若做了所有这些——宰杀羊羔，整个家庭藏在羊羔的血后面——他们就会蒙拯救。
现在，请停下来想一下：听到神也要巡行他们的房屋村庄时，以色列人是否有些震惊？之前的九个灾难祂可没这样做。蛙灾、虱灾、蝇灾、蝗灾、雹灾、黑暗之灾、血灾、疮灾影响了埃及全地——除了以色列人定居的几座城镇。直到那时，神特别细心地在他们和埃及人之间做了明显的分别，他们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旁观即可。但是现在，神告诉他们，祂要带着死亡之灾经过他们的房屋。他们若不相信神并顺从祂，就会像埃及人一样死去。
当神巡行埃及的城镇，因人的罪而一个一个击杀头生的时，那夜是惊恐黯淡的。夜里埃及人的孩子死去时，埃及地充满了他们的哀号。人会好奇，在埃及人的哀号中，是否也夹杂了以色列人的哀号、痛悔？就是那些没有相信神，对神的话嗤之以鼻的以色列人。圣经没有说。
明白那夜神在教导祂的子民什么吗？一方面，这是强烈地提醒他们自己的罪。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神提醒以色列人：他们并不比埃及人少配得死亡的审判。他们自己也犯了罪。
但是还有另一个教训。烙印在他们的头脑和心灵里的，是代替牺牲所赋予的能力和意义。宰杀羊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反倒充满了血腥。父亲要跪在羊羔旁边，取一把刀割开羊羔的颈部，血液喷涌而出，直到羊羔的血流尽挣扎呻吟着死去。这时，每双眼睛本能地从死去的羊羔身上转移到一个小男孩身上，而全家人都知道：这只羊羔死了，因此小约书亚不会死去。这只羊羔替约书亚死了。
明白吗？神以一种刻骨铭心、发自肺腑的方式教导祂的子民：祂不会，也不能将他们的罪一笔勾销。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必须得有人死，因为这是罪的刑罚。因此，当父亲把血涂在门框上，将小约书亚搂在怀里，把房门在身后关上时，全家人都学到一个功课：他们是有罪的，是应该死的。神不会因他们的无辜而不杀他们。神不会因为他们不像埃及人那样该死而拯救他们。不，神会越过他们，是因为另一个替他们死了。当神手里拿着审判的宝剑越过他们时，他们信靠羊羔的血。
（选自《认识耶稣》，王悦译，九标志中文事工，标题为编者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