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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书的研读

[日期: 9/11/2010 7:28:50 PM ] 作者: 来源: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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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书的研读

 
福音书的研读


  
  一、何谓福音书?


  1.它是新的书种吗?

  『福音』的意思就是『好消息』。『福音』是关于耶稣的好消息,这个好消息有人传讲,有人听而相信。
  
  那么我们为何称新约的首4卷书为『福音书』呢?在新约时代之前,并没有任何文献以福音书为名。然而,到『第二世纪早期,基督徒说『福音书』时是指一卷书,并把一本这样的『福音书』跟另一本分别出来。在第二世纪结束之前,爱任纽视为当然地指『福音书』共有4本,不多也不少,正如地的四角一样!
 
  马可可能是在不知不觉间发明这个新名词。在他笔下,耶稣生平是这样开始的:『神的儿子、耶稣基督福音的起头』。无疑他以『福音』来指他著作的主题内容,而不是其文学类型;但它形成了一个方便的标签,当其它同类书籍写成后,便给它们冠上这标签,每一本都称为『XX福音』。
  
  马可福音可能是流传下来最早期有关耶稣事迹的记载。但它可能并不是第一卷写成的书,因为路加福音一章1节提到『有许多人』已进行与他相同的任务(虽然他没有用『福音』一词来形容他们的作品或他自己的著作)。无疑地,耶稣的门徒起初主要是藉言语——交谈或正式的教导——忆述耶稣的生平和教训,但不久便开始有人把这些资料编写下来,并加以保存。这些早期的记录,可能比我们认识的福音书较短和范围较狭窄,于是在较长的文章面世时,自然被人废弃而没有存留下来。
  
  新约4卷福音书的模式建立以后,仍有人继续撰写其它『福音书』。但由于这些后期的福音书没有成为正典的一部分,于是许多都不能存留。这类的一些福音书,我们只知道其名称,因为早期基督徒作者曾提及它们,并偶尔引述。在近期也出现了另一些?因为一些售抄本在埃及的沙土中被发现。第二世纪早期的多马福音是耶稣114句话语的文集,从一个句子到颇为冗长的比喻都有。第二世纪写成的还有彼得福音一部分,其中详述了耶稣的死和复活,比我们在正典福音中所见的更详尽。同时期的还有雅各的『原始福音』,这是有关马利亚之出生和生平的一个虚构记载,并描写『耶稣出生时的处境。其它称为『福音』的著作(如腓力福音和真理福音)实际上并不是关乎耶稣的,而是一些宗教或哲学上的论述,跟正典里的福音书完全不同。
 
  这些第二世纪的『福音书』,多半来自一些以诺斯底思想(排他的和神秘的)取代新约作者之神学思想,而目的是提倡这等观念。虽然它们在诺斯底思想界中广泛地使用,但显然在第二世纪基督教著作的主流里,从未与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福音平起平坐。在第二世纪中期之前,事实上普遍已同意这4卷福音书,并且只有这4卷保存了有关耶稣真正的使徒见证。虽然当代人对于其它书卷仍有一些讨论,但四福音已坚固地建立为基督信仰和教导的基础,以致在第二世纪中期后不久,他提安(Tatian)便感到有需要编写他那著名的《四福音合参》(Diatessaron),他在其中尝试把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福音调协起来。对他来说,正如对大部分的基督徒一样,当时『福音』类别已清楚地界定,并且只是由4部书组成。

  2.它是哪一类书?
  
  学者常常声明福音书并不是传记。它们肯定并不像现代的传记。福音书对耶稣的家庭背景、成长和教育提供的资料甚少;它们也没有致力于把耶稣的事迹放在当代的历史背景中来叙述。福音书没有阐明耶稣的心理发展,或讨论祂的动机和雄心,甚至没有告诉我们耶稣是什么模样。它们略过了耶稣大部分的生平,而只集中于祂短短数十年生命里的最后几年。福音书似是不合比例地大篇幅叙述那些引向耶稣的死及后来的事件。
  
  福音书用颇多篇幅记录耶稣的教导,有时是颇为冗长的『讲道』。甚至当作者讲述耶稣的故事,读者也常感到那故事本身就是一篇讲章。他们并非只是记录者,他们更是讲道者。他们期望读者会作出决定,委身跟从耶稣。
  
  现代的传记一般不是这样,但在古代世界里,这种风格较为人所熟悉。哲学家、诗人、政治和军事领袖的生平,不会为了满足人对历史的好奇心而记载下来,却会提出以他们作为仿效的典范,或争取公众对他们学说和理想的支持。
  
  叫人诧异的并非福音书的写作风格,而是其主角的本质。对福音书作者来说,耶稣不单是一位伟大的教师和昔日一个尊贵的榜样,而是一个复活了、正在活着的个体,在祂里面可以找到救恩,而祂也是一位受人敬拜的主。没有古代的传记会像约翰那样形容他福音书的主角,约翰说:『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祂,就可以因祂的名得生命。』(约二十31)存着这样一个目的的书籍,不会只是对事件的『客观』记录。福音书由信徒所写,他们是耶稣所开创之新宗教运动的领导人物,他们目的或是赢取归信的人,或是鼓励和指引那些已委身教会的人,使他们更能活出门徒的生命。
  因此,他们的材料经过筛选,按着这目的来表达,而不是为了满足做学术研究的历史家。尤其是他们不会把耶稣传道的事迹构写成一个详尽的编年纪录(更遑论祂整个生平了)。每位作者在材料编排方面都有独特的方法。基本的故事发展是从早期的加利利传道至最后在耶路撒冷的高潮,但在这结构里,个别事件和教训的编排,像一本选集,过于一本连续的日记。
    
  福音书作者对于耶稣在耶路撒冷末后日子的事件,作了颇为详尽的记载,我们也可以在祂早期的传道生涯中看出一些转折点(尤其是喂饱五千人、彼得在该撒利亚腓立比之认信,及耶稣进入耶路撒冷)。可是,福音书没有为我们提供所需的记录,详尽地按年代编排的『耶稣生平』去撰写。他们所提供的是神的儿子弥赛亚耶稣的画像,或说4幅画像,包括祂的行事为人,以及叫人跟从祂走上救恩之路的呼召。
    
  3.福音书是历史
    
  有些人下结论说,福音书若不是叙述『客观的历史』,我们便不可信靠其中所提供的历史。那确是一个令人惧怕的结论。
   
  『客观』的历史家只为事实而记载事实,而不加任何评价,或不给予读者诠释,就是一个差劲的历史家!研究和记载历史,正因为我们要从历史中学习,这目标在传记中更加清晰:除非你认为某位人物是重要的,希望读者能学习他的榜样,否则你不会为他撰写传记。最伟大和最有影响力的历史和传记都是带着使命来撰写的。但它们不会因此而在事实方面足不可靠的。你也许会不同意作者的观点,但你不会因此就否定作者之研究的可靠性。
   
  福音书作者也相信:他们委身给耶稣,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必然是杜撰或误传所记载的事件和教导。路加清楚地指出,他的目的是提供一个准确、经细心研究的记载,记下他凭信心发现的事实(路一1-4)。当有人基于这样的基础向公众发表他的作品(我们也没有理由以为其它福音书作者会有别于路加的目标),我们有理由相信其表面的事实,除非有证据否定它。基督徒的热心和传福音的目的,本身并不是历史之不实或误传的证据!
 
  本文不会记载近代学者对于福音书历史价值的各种辩论。一个颇为详尽又可读性高、关乎这种辩论的记载和评估,可见于布尔伯的著作(C.1Blomberg,The Historical Reliability Of the Gospels(1VP,1987)〕。布尔伯在足够资料支持下,耐心地讨论学者产生疑惑的各种原因,他凭着研究历史的正规准则,指出福音书确可奉为耶稣生平及教训的史实记载,而并非只是基于不求甚解的信心。
  
  福音书写于耶稣降生后一至两代之内。它们部分是基于笔录的记载(参上文),部分是基于保存在教会里的传统,此外还有作者或提供资料者的个人回忆。虽然资料传递的过程使事件和教训的记载产生歧异(福音书不乏这样的例子),但福音书的著作是出于一个致力保存有关耶稣史实的基督徒群体,而在这群体中,有些是耶稣同时代的人,耶稣的事迹还历历在目。
  
  我们也要记着,古代世界一般认为口传传统是保存资料及教训的可靠途径(正如在今天缺乏书写文字的民族里)。在犹太社会里尤其如此。拉比学者们创立了一套复杂的记忆系统,他们珍视这系统比写下的记录更甚;这套系统可以一代一代地传递大量的资料,而丝毫不差。虽然新约教会并不是一所拉比学院,但我们不应怀疑耶稣的传统——基督徒不断分享和一起研习的传统——是不能小心地保管的。
  当然,这并不表示不会出现用字上的变动。福音书有许多这类变动的证据,在叙事与耶稣言论的记录中都有。我们也要记着,耶稣可能常说亚兰文,以致祂的言论记载在希腊文的福音书之前,已经过翻译——任何翻译者都知道,两种语言之间是不可能有完全对等的翻译。
  
  但知道耶稣言行的记录有一定程度的差异,并非就要对其历史来源,或路加所自称的真确性产生怀疑。福音书虽包含很多文学和神学方面的元素,但仍然是历史性的文献。

  二、四福音

  1、一个故事,四个见证人

  在古代社会,对一个人作出多于一个记载是十分罕见的;由同时代或差不多同时代的人作出4个不同的传记,更是前所未有。但基督教会并不常常欢迎这样有关耶稣的罕有丰富资料,有时甚至枧之为一种尴尬的事!

  上文提到他提安在第二世纪的时候曾为4卷福音书编排一个协调的版本,而由他那时候起,学者常会肩担起相同的任务。这种意识可能由于他们对福音书之间的差异感到不安,因为别人常基于这一点来质疑福音书内容的真确性。有些人也许感到现今的境况太杂乱无章,圣经以4幅画像,而不是一份『官方的传记』来描绘耶稣。然而,事实是我们有4卷福音书,而不是一卷,而且它们都是不尽相同的。

  近期研究福音书的趋势鼓励我们严肃地正视这种分歧。『编修评监学』(redactioncriticism)致力于找出4位福音书作者的个人角度和神学信息。从中我们学会看4位作者各有清晰的观点和目的,而不是毫无个人风格的传统资料收集者,他们每一个都要传递稍有不同的耶稣画像,每人都为其目标教会的特别需要而编排他的福音书。

  更近期的研究强调每一卷福音书都是一份独立的文学作品,目的不是跟别的福音书比较,而是作为一份完整的作品供人阅读和欣赏。结果,读者更清晰地看见每卷福音书那予人深刻印象的能力,因为各卷都微妙地用不同的方法把耶稣生平和传道事迹栩栩如生地活现出来;这使读者能成为基督教创始故事的一部分。

  这并不表示我们不应对福音书作出比较,并借着综观4卷书而得以了解耶稣本人。它们的基本主题毕竟是耶稣,而不是福音书作者独特的神学观念。但我们认真地考虑每一位作者个别的贡献时,我们对耶稣及其信息的了解也丰富了不少。这样,我们从圣经得着的,并不是一本『官方的传记』,而是多方的见证,作见证的,就是那些在基督教创始时期认识耶稣和跟从耶稣的人。

  2、别树一帜的约翰福音

  然而,我们不可说四福音是4个『独立』的见证,因为明显地,马太、马可和路加共有一个相似的大纲,并在许多方面,有一个共同的角度,而且许多学者一致认为他们写作时并不是彼此孤立隔离的。因此,学术传统认为他们所撰写的福音书可称为『符类』(synoptic)福音(从相同的角度来编写),与约翰福音大不相同,后者具有令人眩目的分别。我们稍后会探讨马太、马可和路加福音的关系,但首先是看看约翰福音何以这样与别不同。

  约翰福音一开始已显出作者有一个不同的写作角度,他耐人寻味并惊人地指出耶稣是『道成了肉身』。在第三世纪初,亚历山太的革利免认为约翰所写的是一卷『属灵』的福音,为要补足其余3卷福音书『属肉体』的资料。虽然这说法很肤浅,却适切地表达了多半读者的感受。约翰福音对信心与救恩有深入的思考,并且更大胆地指出耶稣是成了肉身的神(包括其著名的『我是……』言论)。

  约翰对于符类福音的耶稣比喻只字不提。事实上,耶稣在约翰福音的言论极少在其余3卷福音书中找到。『神国』在符类福音中是耶稣突出的教导,但在约翰福音只出现了一次。约翰的福音书(像他第一封书一样)生动地使用丁对立的象征:光与暗,生与死。借着冗长的讲论和神学性的对话,约翰笔下的耶稣使读者直接面对知识和信仰,以及永生之基础的问题,并以他自己为他们唯一的答案。祂说话时有着独特的『约翰的语调』(Johannine accent)!

  除了在耶路撒冷的最后一周外(约翰的叙述比其余3卷福音书更详尽),约翰福音在叙事方面跟其余3卷也没有重叠之处。书中有些故事在其它福音书也有记载(但通常都有不同的形式),但大部分都是新的。至于约翰所记载的神迹,大部分都没有在符类福音提及,而约翰特别称之为神迹/记号』(signs),这些神迹是为耶稣传道事工的神学真理度身订造的。

  就是耶路撒冷最后一周之前的故事大纲也颇为不同。在符类福音里,耶稣早期的事上集中于加利利境内及四周,而前往耶路撒冷之逾越节事迹,形成了故事中心的戏剧性背景。但在约翰福音里,耶稣似乎是耶路撒冷的常客,并且在最后的对质之前,早已经常与那里的犹太领袖对话。

  约翰福音显然跟其它3卷有别。它是否完全是独立成书的,我们不甚清楚。在书中的好几处,约翰似乎假设读者已认识耶稣事迹的一些片断。他对于一些重要事迹如耶稣的出生、受洗与试探、登山变像,及圣餐的设立(虽然对于最后晚餐的其它方面有详尽的记载),都略而不提,可能由于他假设这些事迹已是家传户晓的。约翰福音偶尔会响应符类福音,有人因此认为即使他一般不会引述它们,约翰也认识别的福音书(或至少认识它们所根据的传统)。

  3、马太,马可舆路加福音:符类福音问题

  如上文所述,符类福音在构写上有基本相同之处(马太和路加都加上耶稣的出生和童年,但两者都是独立地写成的)。马可福音的故事大部分在其余一卷或两卷福音书找到,但有时比别的福音(尤其是马太福音)简短得多。此外,有极多的材料(超过200节)——主要是耶稣的言论——即使在马可福音找不到,却是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共有的。

  有些共事经文是完全相同的(尤其是耶稣的言论),有些只是有点儿相似,以致有时难以判别两卷书所指的是否相同的事件(如太二十六6—13;可十四3-9;路七36-50的膏抹耶稣事迹)。即使有时故事显然是相同的,但作者表达的方法,包含和省略的资料,部有颇大的差异。

  马太福音有三分之一的材料是别的福音书所没有的,其中包括耶稣5篇冗长的讲论中的材料,而这5篇讲论,是马太福音独有的特色。至于路加福音(符类福音中最长的一卷),有超过一半的内容是别的福音书所没有的;大部分可见于耶稣前往耶路撒冷之旅程的冗长记载中(路九51至十九lO)。

  这些就是构成『符类福音之谜』的基本资料。传统上,解释3卷书怎样混合这些相同和相异之处而写成,就称为符类福音问题(the synoptic problem)。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正如从以下的一些分析可见。然而,若这望而却步的论题,使人对3卷福音书如何写成这重要而引人人胜的问题存消极的态度,实在太可惜了。

  许多人认为这种雷同并不是偶然的,3卷书必有某种文学上的关连,而不单是共有一种口述传统。学者常说某卷书的作者『使用了』另一卷书,或简单地说,问题是『谁抄袭谁?』这问题的关键在于判定哪一卷书是首先写成的,马太抑或马可?

  在十九世纪之前,学者几乎一致认为马太福音是最先完成的福音害(因而它放在四福音之首)。到了十九世纪后期,大部分学者同意马可福音(是最短及有人认为是最显浅的符类福音书)是最早写成的一卷。还观点是许多现代学术研究的基础,但自1960年代始,一些重要的少数见解兴起了,重申马太福音为第一卷福音书。虽然这仍是少数人的见解,但马可福音已不像本世纪中期之前那样,理所当然地被视为第一卷福音书了。

  若马可是第一卷福音书,那么马太和路加所共享,而却不在马可的资料,又来自何方呢?虽然路加福音有可能是源于马太福音,或是马太福音源于路加福音,但多半学者宁取两源说,这原始资料与马可福音同时作为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可参阅的资枓。传统称这份文件为Q典(来自德文的Quelle,意即『原始资料』;当然,这仍只是学者假想出来的产物,而不是有人见过的文件!),有些人看Q典为一份单一的文件,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大部分或所有共有的材料都是从它而来;另一些人称之为『Q材料』,不断言那是单一或多份资料,也没有说明是笔录或口传。

  因此,在现代的学术研究中,解释符类福音问题最常用的方法一直是『两源说』(two—sourcetheory),即认为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的著作是基于马可福音和Q典。(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也有其它独有的材料,传统称之为M和L。然而,对于M或L是一份单一记录性原始资料的说法,学者并不太热衷。)

  若马太福音而非马可福音是第一卷福音书,则可有两种不同的理论。第一种理论称马可福音是马太福音的缩本(这是早期基督徒的见解;奥古斯丁称马可福音为马太福音的『浓缩本』)。路加后来使用这两种福音书作为他著作的基础。另一种理论——今天一些学者大力提倡的——就是『格利兹巴赫假说』(Griesbach hypothesis)(取名自一位系统地陈述此理论的十八世纪德国学者)。这理论称路加福音只以马太福音为基础(另再加上他独有的资料)并认为马可后来刻意协调两位前人,写成一卷援引二书较简短的福音书,他意图使两种不同的作品得以协调。这两种理论都说明Q典并非必要,因为路加福音被认为是直接源于马太福音。然而,这两种见解都属于少数学者的观点。

  至此为止,各种解释都假设符类福音相似之处在于直接的『借用』。在这情况下,唯一的问题是在过程中孰先敦后。然而,有人怀疑这想象的处境——一位福音作者坐在书桌前,打开其它的书卷,把一片一片的材料编织起来,成为自己著作——是基于现代的的编辑手法,过于于对第一世纪基督教背景实际的认识『平行经文』之间不同的类似程度——许多经文虽然明显地记载着相同的事件或言论,但用字却很不同——指出当中所涉及的,并不单是直接的『抄写。

  似乎没有一卷福音书是单靠数天或数星期的集中编写工作而辑成。有关耶稣生平和教训的回忆——无论是口传或笔录形式一既是共有的,它们可能是从不同教会收集而来的,而似乎后来四福音的编写过程,是在很多研究中心同时进行的,而且经过一个颇长的研究阶段。这期间因基督徒到处周游,所以有充足的机会彼此交流思想和意见,因此,我们不需要枧书卷之间的连系,如马太福音与马可福音之连系为单向的。

  若这是较为真实的背景(虽然无疑至少有一些符类福音的材料是由于直接的文字接触而有的),则这些文字的接触似乎不可简单地称为『乙抄写甲』,而所谓的『借用』有时可能是非正式地发生的,甚至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而不是刻意地从一卷已完成的作品抄写过来。
  
  我个人的见解是福音书的写作过程是动态的,因此,对于符类福音的问题,似乎并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这结论没有令我不安。毕竟我们要处理的,是现有的福音书经文,而不是产生这些经文的不同过程。虽然尚未确实,但笔者认为马可福音似乎是最早完成的福音书,而若说直接的文字『借用』是适切的,则马太福音或路加福音似乎是源于马可福音,而非马可福音源于马太福音或路加福音。但我不会因此下结论说,当马太福音或路加福音与马可福音不同时,就必定是前者面对着一份已完成的文稿,而刻意作出『更改』。

  无疑符类福音问题仍是一个谜。虽然学者继续热烈地讨论这问题,但一般读者若多加注意,从不同方法研究马太、马可和路加怎样叙述他们的故事,必可从中得着益处,即使他们写作的过程仍然模糊不清。

  三、研读福音书

  1、处理各卷的不同之处

  虽然符类福音与约翰福音的差异比任何两卷或3卷符类福音之间的差异更大,许多读者发觉符类福音的差异较难处理。约翰福音与符类福音大都没有重叠,其差异之处在于材料选择的不同及整体『调子』的分别。符类福音以不同的形式记载相同事件或言论时,便有可能产生矛盾,这样,至少其中一份记载的可靠性顿成疑问。对于那些否定福音书之历史性的人来说,这就提供了有利的论点,因此,难怪那些看福音书为神所默示之人,一直都关心福音书的和谐和吻合。

  有些人却认为任何这样的谐协都是不应该的。他们反对那些拚死也要维护福音书之真确性的人,认为何不对这问题处之泰然呢?

  任何熟悉古代历史研究的人都会怀疑这种态度。在一件事件有多个资料来源的罕有情况里,往往有观点角度的不同,有时是在明显的事实上出现差异。那可能由于其中一个或多个资料来源的资料不正确,又或是刻意地歪曲事实。但除非历史家事先有理由不相信其中一个或多个原始资料,否则正常的步骤是考虑有否合理的方法去解释那差异。可能这段或那段文字被误解了,又可能解决这问题的重要资料散失了。若已有一位作者大致上证实是可靠的,我们便应将疑点的利益归于他,而不是假设以我们有限的知识,我们有权宣布他是错误的。
因此,在研读福音书时,我们也必须记着,我们的历史知识是有限的,以致不能常有足够资料去判别这个记载是对的,那个记载是错的。有时传统的解释也许需要再考查,看那所谓的差异是真确的还是想当然的。在福音书的情况里,有3个因素尤其重要。

  首先,什么是『平行经文』?有时人认为经文有『差异』,因为他们假设两个记载是指相同的事件或教训;但类似的事件(如医治的神迹)无疑曾在耶稣传道的不同时候发生,并且也确实极有可能是在祂只有几年的公开和私下教训中,祂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了类似的句子和观念。当然这争议可以推向荒谬的极端:有些事件在本质上是不可能出现超过一次(如耶稣受审、钉十字架和复活)。但至少我们应思想任何被称为互相矛盾的记载,实际上是否记述相同的事件。例如,比较一下4卷福音书中有关耶稣被膏抹的记载(太二十六6-13;可十四39;路七3650;约十二l-8),读者会发现不同细节的背后,可能是有两件不同的事件。而马太福音五章310节之『登山宝训』,与路加福音六章2026节讲论之福与祸(语调和内容都很不相同)的比较,暗示耶稣曾超过一次使用『登山宝训』的形式来说出不同的信息。

  第二,被称为相异之处,有时是关乎事件发生的次序。例如,在路加的记载中,耶稣在拿撒勒的讲道,是于它在加利利传道的初期发生的(路四16-30),而马太和马可都只记载他在后期探访拿撒勒的事迹(太十三53-58;可六16o但我们在上文已留意到,显然不需要把福音害严格地看为编年的记载,反而应看为是故事和言论的采集,以选集而不是日记形式来编排。

  第三,特别关于耶稣的言论,若它说的是亚兰文,则无怪乎希腊文的记载在用字上有所分歧。当然有耶稣偶尔会说希腊文,但多数学者相信,他大部分的教训都是用日常语——亚兰文。那么,我们在福音书所见的,不会是耶稣实际的用词。除了那些特别用亚兰文来记载的几件事之外,所有翻译在某程度上都是意译,而意译是一种完全可以接受的传达方法。因此,用字之差异是必然的;我们很难判断这种差异何时才算是超越意译的合理界限。例如,我们可以看看耶稣在受审时如何回应大祭司之质询,3卷符类福音都从不同角度记载(太二十六64;可十四62;路二十二67-70)。可论证的是,虽然它们显然并不一样,但正是其不同的表达方法,让我们对此事件得着一幅较全面的图画,比只有任何一卷书所提供的更加全面。

  因此,我们在下结论说这卷或那卷书有错谬之前,应实在地找出这些记载出现差异的原因。

  话得说回来,符类福音的谐协可能会过火了。当我们希望为每一个问题找出答案时,会有一种危险,就是我们会提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建议,以致整个尝试变得荒谬了。(有人尝试调协彼得之不认耶稣,得着的结论竟是彼得有6次不认耶稣;纵使所有书卷都记载他只有3次不认主,而3卷符类福音都强调『三』这个数目!)我们当承认自己在某些情况下不知道问题的答案,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延缓作判决,总比给予一些差劲的答案好。

  另一个危险是我们过分热切地要除去这些差异时,我们就不能认真地看到福音书作者不同的观点与角度。构成有关耶稣生平与教训的默示性记载,就是这4卷各有不同的福音书,而不是一些起初的『底本』;我们甚至要清除或不顾福音书的差异,才能假设出这样的『底本』。

  盼望本书读者能不厌其烦地比较一下符类福音不同的记载。为达到此目的,我们在每卷符类福音的注释中,都提供其余两卷的平行经文经节。借着这些谨慎的互参,我们应可较能掌握符类福音给耶稣所作的整体见证。

  2、福音书是故事

  近期最令人鼓舞的研读福音书趋势,是研经者愈来愈愿意看每卷福音书为…….一个完整的故事,是供人整体去阅读而写作的故事,而不是收集了许多独立事件和立论的文集。

  今天,我们很容易可以得到一本书,而且几乎所有入都能阅读,不再有文盲,以致我们会忘记,在古代社会里,即使只有圣经其中一卷,已是一件昂贵的奢侈品,就是对那些能阅读的人亦然。大部分教会的信徒能认识这些书卷,并不是借着私下的阅读,而是在公开诵读中得以听闻。

  公开诵读马可福音约需一个半小时;较长的福音书约需两个半小时。我们不知道第一世纪的会众会否一次过听完整卷福音书,或分段听完整卷。那些有机会聆听公开演绎整卷福音书的人,可以相信作者定必同意别人这样使用他们的著作,他们也极可能是为这目的而写作。
 
  聆听这样的福音书演绎,尤其是马可福音,就会知道这些耶稣故事的文集,并不是任意搜集而成的作品。福音书是小心构写而成的完整故事,其中有戏剧性的高潮,而不同的情节巧妙地互相交织,以致故事朝向在耶路撒冷发生的可怕高潮进发。一些矛盾吊诡和点滴的幽默感都使听众儆醒和参与,并使我们能融入耶稣传道事工的独特事件中,也融入他与敌对者的冲突,以及它的死亡中,并且能分享它复活的胜利。

  同样,视福音书的每个故事或教训为互不相关的独立记述是错误的。我们正常的读经习惯会使我们陷入这种危险中,因为我们一次只读一小段,通常没有考虑它与整个故事的关系。那些教导福音书的人,也往往只集中于一个小段(甚至一节经文),而没有理会它更广的经文背景。

  当然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一般不能一次过读完整卷福音书,传道者更不可能只一次就解说整卷书!但至少我们在阅读或讲道时,应常注意整卷书的故事发展,以及我们所选读的经文怎样与之吻合。我们若在开始时就一口气把全书读完,视之为一个完整的故事;然后才逐段来研读,就必得着莫大的裨益。

  3、发现耶稣

  细心地研读四福音能使我们看透每位作者的信仰和思想,并知道他们,以及作为写作对象之教会所特别关注的问题。

  然而,这些作者最主要之目的,并不是写出自己的思想。他们写作是为了帮助人更认识耶稣。他们的书并不是为了提倡其神学见解,而是为牧养信徒,鼓励他们要有信心,要作主的门徒。约翰写道:『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o』(约二十3[)无论其它福音书的目的主要是使非基督徒读者归信基督,还是使基督教会得着鼓励和指引,活出他们所承认的信仰,它们的作者也殊途同归。为了这目的,福音书作者写下了他们所听间或所记忆有关耶稣的生平事迹和教训。而我们能得着有关耶稣的历史知识,都全赖这4位作者的功劳。

  耶稣死后,在第—世纪一些非基督教文学中有几处提及祂,但最多只是告诉我们,祂是巴勒斯坦一位导师和行神迹者,30多岁便死去;祂得着一群委身的门生,足以形成一个基础,使这宗教运动继续扩展。他们并没有谈及耶稣的为人或教训。

  新约其它书卷谈及耶稣在世生活的并不多,直至第二世纪的所谓『次经福音书』(aPocryphalgospels)出现前,我们再没有别的基督教资料来源。这些后来的福音书对耶稣教训较诸对其在世生活的兴趣为大,而它们所谈及的细节主要是从新约4卷福音书而来,或来自一些稳定地增加的耶稣传说,那些大部分是民间想象出来的虚构故事,而新兴的诺斯底派对此尤其感兴趣。

  我们若要知道有关耶稣生平相传道事工的历史事实,就必须参考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福音。这样我们就有稳固的基础。它们让我们更全面地看见历史上的耶稣,看见他的生平和教训,比我们对任何古代世界的人所知更全面。福音书作者以他们自己的方法来叙述耶稣的故事,他们作为有信心之人,呼召别人与他们同走门徒的路。那些只为得着有关耶稣之历史事实而读福音书的人,会得到他们所需,却错失福音书的重点。福音书是为那些会『信』和『得生命』之人而设的。耶稣的事迹被记下来,不只是为了其趣味性,更是为了得着回应。

  R.T.France

 

进深阅读
J.B.Green,HowtoReadtheGospelsandActsIVP,1987.
j.w.Dranc,JesusandtheFourGospelsLion,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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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自《21世纪圣经新释》新约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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