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教育之精髓
劳威廉
父母在教育女儿过程中所教导和鼓励的心思，使她们很难感受并实践基督教不可或缺的谦卑精神。
所有女性都应当接受正确教育，这对人类生活极其重要，也是全世界共同利益所在。因为尽管女性不从事贸易和商务，但她们是家里的母亲和女主人，要在孩子幼年管教他们，既要照顾又要教育，可见上帝将大事托付给女性，影响人生至深至远。因此，好女人或坏女人能给世界造成巨大的利益或伤害，正如好男人或坏男人在人生最重大事务上会带来利益或伤害一样。
因为正如身体的健壮或软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幼年时期父母如何养育我们，心智的健康或愚妄，也取决于幼年最初的性情和思维方式，而这些都来自从母亲那里欢喜领受的关爱、呵护、权威以及谆谆教导。
正如第一语言叫“母语”，人最初的性情也可称为“母亲的性情”。而且，忘记母语或许比完全摆脱在襁褓中形成的母性还容易些。
所以，肩负如此神圣使命，并且身兼塑造人类身体和心灵之职的女性，却在骄傲中接受教育——且是最愚蠢、最可鄙的骄傲，这是何等可悲之事！
虽然她们不在艺术和科学、知识和口才方面（我深以为她们若有机会，本可在这些方面胜我们一筹）与我们争夺骄傲的战利品，但是，我们常常任凭她们钻研美容、服饰，且全世界一同商议让她们别无所思。父母和亲友显然对小女孩不抱期望，唯愿她皮肤细嫩，身材窈窕，衣服漂亮，舞姿迷人。
如果“喜欢打扮，渴望漂亮，讲究穿着”也是一种骄傲（当然是骄傲，且是最可鄙的骄傲），那么让女性走向谦卑的第一步，显然需要反思教育中存在的问题。
因为我们必须承认，总体而言，当父母看见女儿非常自恋时，看见她们的穿着打扮明显违背基督徒生活所要求的庄重和节制时，他们反倒最欢喜。
这个问题最可悲之处在于，这种错误的教育方式不仅糟蹋了女性，而且糟蹋的是本来可能彰显大敬虔的那部分人。
因为我相信，多数女性比多数男性感受更敏锐，头脑更清醒，更敬畏上帝，而且性情更温柔。
所有这些性情，若用正确的教育方法加以引导和改善，本来完全可能使她们成为大敬虔之人，胜过多数男性。
因此我直言不讳，因为许多本可彰显大敬虔的女子，却因错误的教育而成了表演大虚荣的道具，这实在太可悲。
教会曾经有很多伟大的女圣徒，因此可以说：今日女性难以戴上圣洁尊贵的冠冕，完全要归咎于教育，是今天的教育让女性变得庸俗虚荣。
世界的败坏让她们沉溺于虚荣，男人藐视她们不过是涂脂抹粉的偶像，唯一的用处就是引诱和迎合男人的肉欲。因此，很多虚荣轻浮、华而不实的女性为自己辩护的借口是，她们变成这样的人，不仅是因为教育，而且因为多数人允许和鼓励她们这样。
但是，她们应该思想，纵容和鼓励她们虚荣的朋友并不是她们的真朋友。她们应该明白自己不应该为了别人而活，她们应该想到自己和男性一样有分于上帝的理智神性，她们和最庄严智慧的基督徒哲学家一样，有理由、也有必要追求和渴慕基督徒的真实美德和最高成就。
她们应该考虑，一旦她们接受的教导使她们相信某个虚浮之物是她们的装饰，她们就遭到了最恶劣的践踏、伤害和背叛，她们就远离了真正的完美，因为这些虚浮事物在最有智慧的人眼中被看为丑陋的垃圾。
很多人说“女性天生小气虚荣”，但我认为这种说法既不可靠也不合理，正如说“屠夫生来就残忍”，因为屠夫残忍并非天性，而是他的生活方式改变了天性。所以，女性即便显出某种小气和虚荣，那也和屠夫的残忍一样，是教育和生活环境带来的东西。
至少必须这样说，在我们还没有努力使女性不因错误教育而扭曲心智之前，不能把任何问题归咎于女性的天性。
而且，另一方面，如果女性确实如许多人所言，天生虚荣轻浮，那么，明显鼓励和加强这种愚妄和弱点的教育，岂不更是错上加错？
因为如果骄傲和虚荣是女性的“美德”，那么我们简直找不出什么比目前的教育手段更能促进这种“美德”了！
玛蒂尔达是一位讲究的妇女，又有教养又聪明，也有宗教信仰。她有三个女儿，都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她不愿意让别人教育她们，也不愿意送她们去公立学校，因为担心她们在那儿学坏。
上舞蹈课的时候，她总不离左右，因为她要监督舞蹈教师，免得他胡来。她常常督促她们读圣经，所以她们能背诵很多经文，书架上也摆满了各种指导灵修的好书。
在基督教初期，人们完全严格实践基督教的教义。倘若玛蒂尔达生活在那时候，她很可能成为一位伟大的圣徒。可是，因为她生长在这个败坏的时代，身边没有完美的基督徒榜样，也看不到比她敬虔的人，所以她身上有许多缺点，还把这些缺点传给了三个女儿。
玛蒂尔达平时总穿高级衣服，因为只有非常昂贵、非常漂亮的衣服，她才看得上眼。
女儿们看见母亲很热衷于宗教，但也看见她喜爱各种珠宝。她们看见她专心灵修，也看见她更注意保养皮肤，生怕时间改变了自己的脸蛋。
如果她们错过教会礼拜就怕见母亲，但如果她们上衣没有裹紧就更怕见她。
她常常给她们看自己年轻时候的画像，是与她们的父亲初恋之时的画像。她告诉她们：他一见到她就堕入情网，她的美貌得益于她的好母亲对此非常重视。
玛蒂尔达非常注意女儿的穿着打扮，每天都想出一些新花样，尝试各种各样的饰品，从最昂贵的珠宝到最便宜的花卉。玛蒂尔达的判断力非常敏锐，能发现最细微的错误，所以佣人常常必须一天给她们换三四次衣服，直到她完全满意为止。
至于化妆，玛蒂尔达保留自己的最终裁决权，她说如果让女儿自己去判断，那只会对她们的皮肤有害无益。
孩子们非常清楚母亲的性情。为了讨她欢心，她们故意装作很喜欢这些服饰的样子，哪怕她们并不真喜欢。
有一次大姐被骂得落泪，因为她说最好把脖子遮住，不要像当代潮流这样裸露太多。
玛蒂尔达限制她们饮食，严格控制她们吃什么，喝什么，玛蒂尔达告诉她们，她看见很多人因为不节食而毁掉身材。如果她们脸上出现一个疙瘩，玛蒂尔达会非常恐慌；她们也很害怕脸上有痘的时候见母亲，好像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她们的脸色一旦看上去很红润健康，玛蒂尔达就会请医生；如果医生开的药方让她们的脸色变得苍白，那她就会觉得钱花得很值。
就这样，她们变得可怜、苍白、病态、虚弱，整天有气无力，大惊小怪，柔弱得连衣服厚重一点，都会使她们站立不稳。
大女儿不堪忍受这种生活，二十多岁就去世了。
解剖尸体发现她的肋骨刺入肝脏，其他内脏也受到挤压，因为母亲非要她们勒紧上衣不可，所以佣人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常常疼得流泪。
小女儿则和一个赌徒私奔了，那个男人外表非常英俊，穿着光鲜，舞技超群。
玛蒂尔达说，虽然她为此事感到伤心欲绝，但良心告诉她，这与自己无关。玛蒂尔达用书架上的灵修书籍为自己辩护，证明自己非常注意让孩子们过敬虔和灵修的生活。
尽管我不能说没有任何家庭的教育比玛蒂尔达做得更好，因为我希望有很多女性能够受到更好的教育，但是，我敢说大多数女性的成长环境还不如玛蒂尔达教育女儿的方式，很多人接触的宗教也没有玛蒂尔达的女儿多。我相信这样说并不过分。
她们的心思和玛蒂尔达的女儿们一样，都放在美容、衣服、放纵虚荣的欲望上，她们没有敬虔的准则帮助自己抵御诱惑。所以，如果说女性缺乏敬虔、谦卑和清醒的自我认识，那么这显然是虚荣败坏的教育所导致的结果。
她们最愿意嫁给轻浮花哨的纨绔子弟和俊男舞帝，那并不奇怪，因为她们在这些男人身上看到自己里面的那些被教导和鼓励的虚荣和骄傲，并因此喜欢他们。
人们常常看到她们失去年轻时所接受的一点点宗教信仰，那并不奇怪。人们常常见到柔弱的花蕾被疯长的杂草扼杀——这同样不奇怪。
因为骄傲、虚荣、爱美、喜欢打扮这类性情，要么扼杀心中的信仰，要么被信仰扼杀，两者势不两立，如同健康与疾病不可能并存于一身。
有些性急的人可能会说我对女性过于严厉。
但是理智的人看得出我完全体谅女性，我只不过是在责备她们所受的教育。我不仅体谅女性，而且为她们的利益辩护，维护她们的尊严，展示她们的美德，认可她们的天性。我仅仅谴责那种伤害她们利益，贬低她们尊严，剥夺她们美好性情的错误的教育。
我承认我不能体谅女性所受的教育，但原因仅仅在于这种教育是她们最大的敌人，因为它使世界失去了如此之多的祝福，使教会失丧了如此之多的圣徒。她们本来拥有如此良善和温柔的天性，她们纯洁明亮的心灵本来非常适合思考和热爱一切圣洁、道德和神圣的事。
倘若有人说关于女性的教育我言过其实，说她们受到的伤害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那么我的回答是：尽管我无意说明这种错误所导致的伤害的确切程度，但错误的教育显然会自然而然地导致伤害。因此，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对它进行最严厉的谴责。
如果有人愿意知道这种教育多么残害女性，如果他以为那些涂脂抹粉、翠绕珠围的妇女心里并没有骄傲和虚荣，那么就请他乐意的时候做下面的实验。
他只需要让任何一位妇女知道自己对她的看法。我不是说他应该当面直言不讳或公开羞辱她——他只需要设法用最文明、最隐秘、最友好的方式让她知道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她既不漂亮，也不懂得穿着，也配不上她戴的珠宝。我敢说，他会发现没有哪个穿着讲究的妇女不会因此而怨恨他，尽管他的想法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并且他很快就会看到她们的反感所造成的可怕后果。
既然这个实验证明，没有几个女性在获知他对她们的真实看法以后，还能够勉强与他维持友谊，那么我们当然就有理由，严厉谴责那种导致女性内心如此骄傲败坏的教育。
因为尽管我们很难论断人心，但人在什么地方表现出反感和不快，就在什么地方论断了自己。如果一个妇女因为一个男人认为她不漂亮而不能饶恕他，那么她就在这件事上表明了自己的真实心态，自己被自己定罪，而不是因为别人的论断。
因为除非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和我们对自己的看法相反，否则我们绝不会对别人生气。
一个无意当学者的男人，绝不会因为别人不把他当学者而生气。同样，如果一个女人不看重自己的外表，她也不会因为别人不看重她的外表而生气。
因此，这种教育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尽人皆知，不容置疑。但是，人们完全可以用正确的方法养育女儿。让下面这位妇女告诉我们什么叫最好的教育。
优斯比娅是一位虔诚的寡妇，她出身高贵，受过良好教育，并且为五个女儿留下殷实的家产。她把女儿们视为上帝托付她带进天国的五位童女。她的家庭和教堂一样规规矩矩，上上下下都经常灵修。
她和女儿以及女佣们常常白天一起祷告、唱诗、灵修，其他时间则用来做各种善工，即便是消遣娱乐也不会耽误唱诗祷告。
她爱她们如同属灵的女儿，她们也尊重她好像属灵的母亲，爱她远远超过最亲密的朋友。
她把财产分给她们，让每个人都能从她的财产受益，而她们每个人也像她一样为教区的穷人和病人提供帮助。
优斯比娅让女儿们从小学习各种妇道，例如缝纫、针织、纺织以及其他家政。她这样做，不是为了好玩，而是让她们成为有用的人，免得因生活懒惰而受到许多试探。
她告诉她们：她宁可看她们必须靠工作养活自己而成为穷人，也不愿意看她们因为拥有财富而成为懒人。因为，她说，尽管你们不工作也能帮助穷人，但亲手工作用处更大。
如果说优斯比娅一生竭尽人性之所能而不去犯罪，那是因为她总是守望祷告，警惕各种骄傲之事。如果她的美德强过众人，那是因为这些美德全都来源于她深深的谦卑。
她说：“我的孩子们，你们的父亲去世的时候，朋友们都很可怜我，因为照管家庭和财产的重担都落在我身上。
“但我却是为别的事情而哀恸；因为我失去了这样一位信实的朋友，失去了一个体现基督徒美德的杰出模范，一个能够让孩子们从小看见并且效法的榜样。
“至于世俗的事情，尽管朋友们觉得担子很沉重，但多数都是杞人忧天，一旦我们真正认识自己，这些烦恼就会消失。
“如果一个人在噩梦中感到惊恐，他一醒来就会恢复平静，发现自己不过是因做梦而犯傻。
“一旦我们拥有了正确的自我认识，我们的一切思想和情感都会改变一新，正如我们从睡梦中醒过来一样。
“如果有人以为自己是玻璃杯所以怕晃，或想象自己是蜡人所以怕晒，那么我们会认为这人是疯子，或者他过于敏感。
“但是，我的孩子们，世界上有些事情，人们以为它们是智慧、聪明、伟大、喜乐、修养，实际上却表现出人的愚昧，就和想象自己是玻璃或冰块一样疯狂。
“如果一个女人不穿漂亮衣服就不敢见人，以为拥有光鲜脸蛋和粉嫩皮肤就是最大的幸福，宁死也不愿意成为辛苦工作和生活节俭的穷人，那她就和一个坚信自己是玻璃杯的男人一样极端愚昧。
“正因如此，我对你们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真正认识自己，多读好书，常常灵修，获得最伟大的知识。
“你们可能会觉得了解自己的家人、祖先、财产并不困难。可是，我的孩子们，你们或许对这些都了如指掌却完全不了解自己，正如一个坚信自己是蜡做的人一样无知。
“因为，尽管你们都是从我的身体生出来的，都继承了父亲的姓氏，但你们首先都是有灵魂的人。我不是说你们没有身体，不需要饮食、睡觉、穿衣，而是说但凡可称为‘你们自己’的，不过是你们的灵魂。属灵而理智的生命与一切属肉体的生命完全相反，正如生命与死亡对立。属灵的生命是按照上帝形象所造的，是永活的，必将永永远远站在上帝面前，在天使和荣耀灵魂所组成的天国社会里享受生命、理性、知识和喜乐。
“除了灵魂以外，所谓‘自己的’一切，不过是衣服，虽可暂用片刻，然后就死了废了。它们的用处无异于衣服和别人的身体。
“但是，我的孩子，你们真实的自我不仅是灵魂，而且是堕落的灵魂；你们生在败坏和混乱中，心里充满各种邪情私欲，它们蒙蔽你们的理智，使你们不喜欢真正的美好良善，反而喜爱那些有害无益的事。
“你们的身体不仅和衣服一样会渐渐废去，而且还像染瘟疫的外衣，让你们内心充满病态的性情，用肮脏的欲望和虚荣的渴求使你们的灵魂窒息。
“每个人心里都好像有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一个看重品味，渴慕理性、纯洁、神圣的事；另一个则喜欢骄傲、虚荣和肉体享受。
“我们总感到心里有这种争战，而且你们要知道全世界不可少的一件事，就是应当竭力保守和完善天性当中理性和圣洁的部分，并且治死、消除和毁灭一切虚荣、骄傲和肉体情欲——这些都是出于人性的败坏。
“你们去看世界，你们看见占据人心和耗费世人生命的种种风俗、时尚、享受、麻烦、计划、性情，这时候你们是否认为事实确实如我所言？
“但你们不要受这些事情影响。全世界都在做梦，清醒的人寥寥无几。
“我们以为一死就会进入黑暗，但其实我们活着的时候才是在暗中摸索，只有肉体的眼睛闭上以后，心灵的眼睛才能真正睁开。
“所以，你们要认识自己的真实状况，我的女儿。你们要重视和提高自己的心灵，使其臻于完全。你们要预备它承受天国，用上帝的爱和美德来培养它。用善行来装饰它，竭尽全力使它更加圣洁崇高。你们要保守心灵，脱离世界的种种错谬和虚荣，不受身体败坏的影响，远离各种虚假声色，就是肉体试探心灵的种种手段。
“你们要用虔诚的书籍、圣洁的灵修、警醒守望、禁食、祷告来滋养心灵，好让你们预先品尝和渴慕永生，就是此生结束之后的永恒状态。
“至于你们的身体，要把它当做贫乏必死之物。它现在已经腐朽败坏，最终都要埋进土里。你们要警惕它，好像警惕敌人一样，因为它总是在试探和背叛你们，所以永不可听从它的建议。因为身体是灵魂的居所，所以要常常保持清洁和体面。你们要看它为仆人和工具，给它食物、休息、服装，好让它健康强壮，可以履行各种职责，帮助你们过一个荣神益人、仁爱虔诚的人生。
“一旦你们这样生活，就能活出真实的自我。一旦你们轻视灵魂或重视肉体，一旦你们注重装饰外表超过完善灵魂，你们就会失去自我，正如一个人宁要蕾丝外套，也不要健康身体。
“因此，我的孩子，我所教导你们的一切都对你们有益无害。我防止你们沾染那些使人变得软弱而愚妄的事情，让你们知道，在美好心灵以外没有美好，在上帝的恩典以外别无幸福，除了尽力行善以外没有什么真正值得羡慕的东西。
“我没有教你们虚荣浮夸的戏曲歌剧，而是让你们探访病人和穷人。世人热衷于音乐、舞蹈和种种消遣，而你们则用心祷告、灵修和唱诗。你们的双手不是用来编辫子和打扮自己的，而是用来给赤身露体的人穿衣服的。你们没有把财富浪费在自己身上，而是捐献给穷苦人，并且服侍他们，让他们获得益处。
“我没有教你们显露身材，涂脂抹粉，附庸风雅，故作姿态，我教你们用庄重的衣服遮盖身体，让世人只能看见你们的朴素、诚实和谦卑。
“孩子们，你们知道贞操之美和保持童贞的美好，你们知道这使人脱离世俗的情欲和种种搅扰，使人得着更加圣洁的生命。所以，要珍惜和尊重贞操，为许多荣耀的圣洁、贞洁女性而感谢上帝。从基督教会初期至今，有许多女人离弃婚姻的苦乐，一辈子独身、默想和祷告，成为敬虔的榜样。
“但是，每个人的恩赐不同，我看你们都有适合结婚的美好恩赐，所以我让你们自己选择，可以像我一样嫁人，也可以保持童贞，追求更完美的生活。
“不论你们选择哪种生活方式，我对你们唯一的希望和要求就是尽量善用人生，追求完全。
“所以，不要认为自己是男人瞩目、崇拜和追求的漂亮女人，要看自己为罪人，要谦卑、敬虔、舍己，救自己脱离悲惨世界的虚荣和愚妄；不要为世人的眼色而活，要为服侍上帝而活，不要以为这个世界的事有什么价值，要看重来世的事，使你们的服侍蒙上帝悦纳，以永恒喜乐为赏赐。
“常常思想上帝如何呼召你们过道德高尚的生活，不要忘记上帝为你们所成就的荣耀大功，要记得他在爱里造了你们和一切受造物，好宣扬他自己的荣耀。
“思考人生多么虚空和短暂，常常揣摩死亡和永恒的意义，因为这些想法会使你们心灵崇高，使你们变得更有智慧，更明辨是非，并能真正认识到人类是何等渺小。
“试想一想历代先知和众使徒、圣徒和为主殉道者，他们正在上帝面前享受永恒的喜乐和荣耀。然后再思想，要像他们一样守望、祷告、行善，并且去世的时候也能和他们一同得到奖赏，那是多么美好！
“因此，不论你们嫁人还是独身，凡是向你们求助的人，你要做他们的母亲、姊妹、朋友和亲人；如果别人缺什么东西是你们有的，就不要袖手旁观。
“我极其恳切地鼓励你们做这些谦卑、有益的慈善工作，因为这是智慧、敬虔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做这些工作，你们不仅可以向别人行善，而且还能使你们自己的心灵受益，增进自己的美德。
“因为除了阅读、默想和祷告以外，没有什么比谦卑、有益的工作更能让我们脱离种种愚蠢的私欲，并保守圣洁、智慧的心灵。
“因此，不要以为工作是用来消磨时间的儿戏，要把工作当成对自己和别人有益的事，目的是让人生更加节制，赎回时间；众人的工程被火试验的时候，你们的工作能够存留。
“你们小时候，只要不受伤，我让你们尽情玩耍。但现在你们已经长大成人，认识了上帝，也认识了自己。你们已经懂得美德的价值，心灵因宗教的伟大教义而崇高。你们不应该再做小孩子，而要鄙视一切庸俗、虚荣和无法无天的事情。你们现在要让手上的工作合乎内心的敬虔，按照守望祷告的目的和精神来使用双手。
“因为既然你们的工作有益处，既然你们能使用双手来使自己成为有用的人，那么，把这样宝贵的、本来可以用于操练仁爱的双手仅仅用来玩耍，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多么违背宗教的智慧！
“如果一个‘聪明人’把时间用于蒸馏各种液体，制造没有人喝的白酒，其目的不过是让自己看见它们呈现各种颜色和清晰度，尽管他本来可以用比这少得多的时间来满足许多饥渴之人的需要——你们会如何看待这样的人？
“还有一些人，整天没完没了地工作，做的既不是自己需要的，也不知道对别人有什么用处，而他们本来可以花比那少得多的时间和金钱用来遮盖赤身露体的穷人或探访病人。这些人的行为也同样愚昧。
“因此，要乐于发现穷人的需求，用双手为他们提供生活必需品。按照这种方式来奉献和服侍穷人，普通工作就成了圣洁的服侍，和灵修祷告一样被上帝悦纳。
“因为仁爱是最大的美德，它永远是圣徒的首要性情。同样，努力奉献和参与慈善工作，最能使你们的仁爱之心蒙上帝悦纳。
“这种做法的谦卑本质与其仁爱本质一样于你们有益。它使你们摆脱‘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荣’的骄傲思想，不再把穷人看作另一种生物。如果你们常常代表耶稣基督服侍穷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心变得柔和谦卑，关爱穷人。你们会尊重他们的地位和处境，并且认为能够谦卑地服侍他们是自己最大的荣耀和幸福。
“这会使你们成为耶稣的真门徒，跟随这位温柔的主——他来到世界不是要受人的服侍，乃是要服侍人；尽管万物是借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他造的，但他竟然来到他们中间，还成为他们的仆人。
“一旦基督教改变了你们的心灵，消除了你们内心一切骄傲，并让你们甘心乐意地谦卑自己，去尊重和服侍最卑贱的同胞——这时候，基督教就在你们心里发挥了最荣耀的效用。
“因此，我的孩子，你们已经开始自己的人生，务必活在谦卑当中，努力使别人受益。尽量不要让礼仪性的拜访和爱慕虚荣的人占用你的时间。远离愚蠢的朋友，不要在一些特定的人身上浪费虚浮的好感。那些鼓励你们爱上帝和全世界的人，你们要全心去爱。
“但是，最要紧的是避免与纨绔子弟和花花公子交谈，你们应当厌恶这种男人的无聊闲谈，奉承赞美。他们是男人的耻辱，也是我们所厌恶的人。
“出远门的时候，让谦卑、温柔、体面的仪态与你们一路同行。待人温柔、充满同情心，待人随和，处处表现出良好的教养。
“如果你们口出非礼之辞，散播流言蜚语，背后说人闲话，那就要禁止自己的心思和口舌。要为自己诅咒人而羞愧悲伤，并尽快改正。
“尽管你们愿意嫁人，也要安静等候，直到你们找到这样一个人：他具有你所一直努力追求的美好品格，他欣赏你的一切美德，和他在一起生活比没有他更幸福，因为他敬虔的榜样值得你学习。
“你们要安贫乐穷，尊重劳苦之人。这样做有很多理由，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伟大的救主就是一个穷人，并且你们可以让他们当中许多人成为你们的朋友，在上帝面前为你们辩护。
“多拜访他们，与他们交谈。你们会常常发现他们里面不乏简朴、纯真、忍耐、坚强和敬虔。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人，那么你们可以为他们树立好榜样。
“抓住每个机会实践谦卑和操练温柔，你们可以如圣经所言为圣徒洗脚，并服侍卑微的人；也可以忍耐上面人的盛气凌人和不礼貌。因为没有什么比谦卑更好，它是一切美德的土壤，凡是良善美好的东西都是由它生长出来的。
“所以，我的孩子们，务要祈求和实践谦卑，弃绝一切表现骄傲的衣着、仪态和言行。
“凡是众人称赞的事，都要努力去行，但不可为了得到称赞而做什么事。行善要出于爱心和美德，不要妄想回报，因为基督和众天使再次降临的时候，基督必亲自报答你们。
“我的孩子，最要紧的是，要警惕以自己的美德为虚荣和骄傲，因为一旦人的生活与世俗分别，并且鄙视庸俗的名利，魔鬼就会引诱他们暗揣自己多么完美。只要魔鬼能让人以自我为傲，它就不担心人做好事。
“所以，要用忌邪的眼睛来审查自己的各种美德，弃绝一切虚荣的想法，如同弃绝最邪恶的幻想。想想，如果你们做了许多好事，全部成果却被自己的虚荣心吞噬，那是多大的损失！
“所以，不要鄙视那些不遵守你们生活准则的人，而要强迫自己用心去爱他们，为他们祷告。让谦卑时时刻刻提醒你们：倘若上帝放手任凭你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你们马上就会违背敬虔准则。
“所以，当你们谨慎度日的时候，不要以为有什么是自己的，那样想是自害己心。要把一切荣耀归于良善的上帝，是他托住你们，使你们能够遵守圣洁生活的准则，因为靠自己的力量，你们什么也做不到。并且，谨慎地开始第二天生活，不是作为熟稔美德和堪当大任者，而是作为可怜的初学者，需要上帝随时帮助和保守，才能脱离滔天大罪。
“你们亲爱的父亲是一位谦卑谨慎、虔诚睿智的人。虽然他生病时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开口就谈如何教育你们。他知道谦卑的益处，他看见骄傲如何毁灭女性，所以他用最温柔的话恳求我，离弃各种培养骄傲和虚荣心的流行教育方式，不要只顾外表和服饰，要把你们养育成为最单纯、最诚实的谦卑、圣洁和勤劳生活的榜样。
“他教我一个关于谦卑的大原则，也是他一生实践的原则：每天早晨思想自己的弱点和缺点，就是那些会让我们陷入糊涂，使我们内心充满羞愧，并导致我们鄙视自己的事情。
“所以，我的孩子，你们要纪念这样一位好父亲，他现在正和上帝在一起，通过我的嘴向你们说话。让你们已故的父亲和我的双重心愿，使你们爱上帝，学习完善自己，实践谦卑，并且用工作和奉献来努力行善，直到上帝呼召你们进入来世。”
这位虔诚的寡妇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
这种教育的美好精神不言自明，我认为自己不需要为它辩护。如果我们能在生活中看见书里这样的教育方式，很快就会在世界上发现由它产生的美好果效。
这样教育出来的女子，嫁入谁家就是那家的福气，丈夫见她如此善于持家育子，会感到极其幸福。
而且，那些不愿嫁人或不能结婚的女子，也知道如何持守贞操，追求伟大而美好的人生目标。
只要我们对基督教精神具有最起码的认识就足以相信：对青年女性最有益的教育，莫过于培养她们谦卑勤劳，生活朴素，并且在衣着、礼仪方面恪守谦和与敬虔。因为基督徒女性的美德正是踏实、朴实、镇定自若、温柔谦卑，并且回避一切令人侧目或迎合好色风流之徒肉欲的衣着和仪态。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这是虔诚女性不可或缺的美德，他必定对基督的福音一无所知！
我们伟大的救主说：“凡看见妇女就动淫念的，这人心里已经与她犯奸淫了。”（太5：28）主耶稣的这些话，难道还不足以谴责这种让妇女追求虚荣脸面和外在装饰的教育？既然眼目如此容易受骗，既然后果如此危险，那么一切引诱人眼目犯罪的妆饰当然会受到严厉谴责。
一位敬虔的妇女岂不应当害怕让自己的外表成为别人的网罗和试探，并且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贪婪的眼和淫荡的眼使灵魂死亡，那么谁还能认为袒胸露乳、涂脂抹粉、披罗戴翠、冒犯别人眼目是无伤大雅？
妇女不仅不能辩说这种行为无害，而且她们无从知晓自己的罪过到底有多大，因为她们既不知道自己在多大程度上绊倒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多少罪归咎于自己。
这足以敦促每位虔诚女性克制自己，远离一切轻浮之事，免得诱发他人的情欲。
圣保罗谈到完全正当无害之事的时候，他这样推理：“只是你们要谨慎，恐怕你们这自由竟成了那软弱人的绊脚石……因此，基督为他死的那软弱弟兄，也就因你的知识沉沦了。你们这样得罪弟兄们，伤了他们软弱的良心，就是得罪基督。所以，食物若叫我弟兄跌倒，我就永远不吃肉，免得叫我弟兄跌倒了。”（林前8:9-13）
既然基督教的精神要求我们在那些本身正当无害且有用的东西上克制自己，免得使软弱的弟兄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那么基督徒女性当然更应该避免那些本身无害也无益，却会逐渐败坏自己内心并诱发别人不良欲望的东西。
每位敬虔的基督徒女子当然更应当按照使徒保罗的精神说：“如果我的妆扮会让软弱的人感到不舒服和不习惯，那我宁可永远离弃这些东西也不要伤害别人。”
我即将结束谦卑的主题，希望这些论述足以使您意识到基督徒必须让谦卑成为这一时辰祷告的首要主题。
我已经论述了谦卑的本质和必要性，以及谦卑对宗教生活有多么重要，我已经让您看到，属血气的性情、世俗精神、男女所接受的普通教育给我们设置了重重障碍，使我们很难培养这种美德。
我希望，这些论述将教导您如何祷告才能使您得到最大的益处，教导您不可荒废光阴，而要每天庄严殷勤地求上帝赐给您更谦卑的心灵，热切祈求他用谦卑充满灵魂的每个角落，让谦卑掌管您的生命，使谦卑成为您的思维习惯。让您不仅感到它的存在，而且感到它在运行，看见它积极促进所有美德一同成长，让您的一切思想、愿望和意图都指向圣灵的果实，就是谦卑、温柔和乐意服侍的心所结出的真果子。
您看自己永远是贫穷的、渺小的、卑下的，并且十分乐意别人如此看待自己。
您整个人生历程，您的开销、住房、穿着、饮食，以及一切言行举止，都不断证明内心的谦卑是真实的。
您不需要在任何东西里面寻求最终的价值和安全感，也不需要逃避或反感任何事物。您在生活各种变故中能够安然处之，因为您永远活在上帝面前，完全依靠他，完全向他而活。您既不渴望得到虚荣的掌声，也不担心被人忽视或害怕正面冲突，而是凡事顺从、温柔、谦卑，坦然地接受一切，正如我们的救主和生命的主耶稣基督一样。
（本文选自《敬虔与圣洁生活的严肃呼召》，杨基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