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的营 蒙爱的城www.crca.com.cn
首页 → 教义信条 → 神学教义 → 阅读内容
 
背景:

基督教人性教义的重要性(Millard J.Erickson)

[日期: 9/23/2008 10:49:27 AM ] 作者: 来源:文章精选
[字体: ]

基督教人性教义的重要性(Millard J.Erickson)

 

基督教人性教义的重要性

 

Millard J.Erickson

 

 

在神学院的讲道学课堂里,讲师正解说着一份讲章的不同部分。说到引言时,他强调:『引言是讲章最重要的部分。』当他讨论到讲章的主体时,他说:『讲章的主体是最重要的部分。』在介绍结论时,他严肃而且高声说道:『结论是讲章最重要的部分。』终于,一名疑惑的学生问道:『三者怎能同是最重要的?』教授耐心地解释,不管你处理讲章的那一部分,在你处理的当下,那部分就是最重要的。基督教神学的各教义之间也有类似的关系。某方面来说,讨论进行中的教义都是最重要的;不仅如此,每个教义本身都是最重要的(或至少有好几个教义是如此)。就知识论的目的而言,圣经的教义是最重要的,因为,若非神向我们启示自己,并且将这启示保全于圣经中,我们就无法了解自己的需要与解决方法。按存有论的观点来说,神的教义是最重要的,因为神是终极的实体,是万有的根源和支柱。对我们的救赎而言,基督论是最重要的,因为若没有基督的道成肉身、生平、死亡和复活,救恩就没有基础。从存在的角度而言,救赎的教义是最重要的,因它与我们的生命和存有的实际改变息息相关。从关系的角度而言,教会论是最重要的,因它论到基督教团体中的信徒。而从历史的角度而言,末世论是最重要的,因它告诉我们永恒的命运。

 

然而,人的教义尤其重要,有以下几个理由:

 

1)人的教义和其它主要的基督教教义相互关联,因此显得十分重要。

 

人是至高的受造物,因此研究人使我们明白神的工作,而且认识神。若我们从受造物可以认识创造者,那么,从认识人得以认识神,胜过从任何其它受造认识神。因为经上说,人是神按着神的形像和样式造的(创一2627)。因此,神的性情应该可以从对人的研究中找到线索。既然圣经教导,三位一体的第二位取了人性,那么,对人性教义的研究便能启发我们对基督位格的认识。换句话说,若要认识基督的性情,我们必须认识人的性情。然而,我们必须清楚地辨别本质的人essentiahumanity即从神手中受造而成的人)和存有上的或可被经验的人existentialorempiralhumanity现今能见的真实存在的人)。在此,神学的方法是双向的,研究耶稣的人性也会使我们更认识人类存在意义。

 

再者,虽然这些教义与人性教义关联不深,人性教义在许多方面仍是研究其它的教义之入门。若神没有造人,那么我们就不能假设有道成肉身和赎罪,也没有重生和称义,也不会有教会。

 

这就是说,我们必须极度谨慎而且正确地陈述人性教义。我们对人性教义的理解会影响或决定我们对其它教义的诠释。我们对人的理解会影响我们为他人作些什么、如何做,以及人的终极命运等观念。因此,我们在此所作的努力则有相当的价值,因为上述议题是如此明显,可公开和有意识地讨论。其它教义的研究则不然,我们很难辨识以及彻底地处理这些议题。所以,对人性教义所做的额外努力会特别显出它的价值。

 

人性教义有不寻常的地位。举例来说,神学生也是研究的对象:研究神学的人或攻读神学的人本身也是人。神学家自己成为研究的对象:不是以神学家的身分,而是以人的身分。这使得人性教义与其它教义有别,例如神论和基督论(虽然救恩论的教义不在此例,因它关系到人的救恩)。我们的人性教义会左右我们如何认识自己,而最后决定我们如何建立神学,或甚至决定神学的内涵,决定在什么程度上,神学是被认为是人的活动。

 

2)人性教义是圣经的启示和人类关怀的汇合点。

 

在此,神学是研究一个人们所公认存在的对象。现代西方人或许不能确定有神,也不能确知是否真有拿撒勒人耶稣这个人,甚至不能确定祂所行的神迹是否真发生过。但他们并不怀疑自我的真实性,因为他们每天活着,这是一个存在性事实,除非他们受到东方思想模式的影响,否则这可能是他们唯一肯定的事实。

 

这就是说,『人』这个主题是我们对话的起点。如果有人一开始与未信者讨论就以圣经言论和神论做话题,听者可能在尚未理解之前就已经丧失注意力。今天很多人根据经验来决定他们的信仰,怀疑任何超越感官经验的主张。再者,现代人的思想往往倾向人本主义,使人和人的标准成为价值和关注的最高对象。这往往以反权威主义表现出来,也就是他们否定一个有权命令人做事的神,或反对一本有权定立信仰和行为准则的圣经。现代人所关怀的是自己:自己将遭遇何事、将往何处去。他或许不会绞尽脑汁要认识人性,而是宁愿消极地按照时下一般见解去接受自己的价值;但是他却有兴趣关怀本身的福利和今生的地位。因此,讨论不会仅仅停留在人这个主题上,人只是一个适切的讨论出发点。

 

这就是我们应用田立克的关联法最好的机会。田氏的回应或护教的神学,是一种处境分析,即环绕文化而建立有关生命和现实的整套解释,主要透过文化中的艺术、哲学、政治和科技来表达。他的分析告诉我们社会上常见的问题·因此,在神学讲说信息之前,田氏的系统会先问对听众最重要的事是什么。然后从神学权威释放信息,但同时让处境来规限其形式。这信息是人们问题的答案,而非外来而强加于人的东西。

 

因为每一种文化中的人不但关心自己,同时也关心大我、小我的问题和需要,其中大部分言论和问题都是关乎人的。所以,人是一个与非信徒谈论的话题。但讨论并不就此结束,因为非信徒对自我认识所产生的问题会导致一个非常不同的答案。譬如说,某些问题会导致人神关系的解释,那就牵涉到神是谁和神像什么的讨论。因此,虽然讨论至终可能离题甚远,其出发点总不离人的兴趣所在。

 

这意味着我们讲道时最好用人类共通的经验作起点。特别是,可将引言集中在听众最关注的事物上。如果讲道先用五分钟的时间解说第一世纪腓立比城的文化背景,或是解释出埃及记的大祭司胸牌的重要意义,这样所有的听众可能很快就失去注意力。相反的,如果讲道先提一些人们有兴趣的处境,进而说明所选经文如何应用于这处境,这样或许仍有机会挽留听众的收听兴趣。我们也许以为上述只是广播和电视讲员的难处,但出乎所料地,很多周曰早上坐在讲员跟前的会众,不管闭着眼或是睁开眼,他也会掩起耳朵、魂游象外。在现代世俗人的思想中,人的教义有可能找到立足点,因至少它从一般人的思想之主题开始。

 

3)人的教义在当代特别重要,因为不同学科都对人备加注意。

 

专以人的性情和行为作基本研究对象的学科越来越多。在大学里,钻研待开发行为科学的部门相继成立。新的跨学科的研究正在兴起。连从前专注经济和组织的商业学校都发现人往往是最重要的因素。医学院也发觉医生不是医治病症、疾病或身体,而是人,因此,他们必须注意医生与患者的个人关系。当然,传统的行为科学,如心理学、社会学、人类学和政治学更是继续研究这受造的人类。

 

对人的问题还有更重要的研究兴趣,尤其是对年轻人而言,伦理问题支配着他们的讨论。不论他们的基本问题为何,五十年代的种族关系、六十年代的越战、七十年代的环境保护、八十年代的核子武器竞赛,人们都表示热烈的关注。人们不断地问:我们该作什么?什么是对的?但得到的答复经常是教条式的。其实这些问题应该可以引导至一位超越的神,而这个神就是道德规范的基础。在此我们要注意:政治的辩论往往很激烈,却是处理一些属于伦理的问题。物质的富足是否比良好的教育更重要?经济的稳定是否比选择的自由更宝贵?这些问题实在会引起人发问:人性是什么?人哪方面是善的?

 

上述的要点(即人性可以成为与非基督徒讨论的一块非常有效的跳板)主要论及个人对自己的关注,接着我们要集中在社会集体的自我关注上,这是更需要智慧的。因为有关人性学科增加,基督教神学其实正处于优势,可以与其它学术观点以及方法论对话。如果我们与某人作高度个人性的讨论,在学术对话中,从神学立场而来的一个完整而正确的人性论是重要的。此外,也要熟悉神学以外的不同人观,我们必须知道其它学科如何理解人性,以及这些观点与神学观点的异同何在。

 

4)因着现代人自我认识的危机,人性教义是重要的。

 

『人是什么』不但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而且,因为近年发生的许多事件及其发展都让人怀疑这问题的各种答案,因此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中之一就是年轻人自我认识的危机。身份的追寻是成长过程的一部分,人开始脱离父母的观念和价值而自定人生观、价值观和目标。这些常常是成长所必经的。但是,近年来这个发展有更大的意义:一方面,很多父母没有真正灌输子女价值观,或是肯定自己所未能在生活上实践出来的价值观。许多传统的价值根源:如教会、大学、国家,一概都成为可怀疑的。毁灭的恐惧笼罩着许多年轻人的未来,有如核子的力量散布漫延至更多国家。我是谁?生命是什么?世界将往何处?这些问题显示很多年轻人、甚至包括年长者的危机。

 

第二个引起自我认识危机的因素是历史根源的失落。在许多情况之下,历史成为丧失知识的领域,被认为是不实际的和不相关的。因着这样的忽视,人们,甚至整个国家都不再探讨有关自己是谁这个问题。传统被弃置一旁,被视为陈旧的、沉闷的和令人窒息的。然而,正是传统才能充分回答我们是谁这个问题。许多人寻找家庭根源时就发现他们的自我,然而,根本的问题是:人类的起源在那里?而这是历史性的、本质性的问题。基督教回答了这个问题,给予我们身分的真正意义:我们是神所造,是按着神的形像和样式被造且与神合一的。全人类的起源和存在是依赖神的旨意和工作,神因爱而创造我们。

 

导致自我认识危机的最后发展和民族创伤的发生有关。我们有时甚至会问自己:我们的国家或我们的世界在做什么?自从六十年代以来,一连串的政治谋杀、恐怖主义、战争和核子大屠杀等等,叫人不禁怀疑我们将往何处?全人类都疯了吗?人内在的矛盾很深:一方面,人可以有难以置信之成就,包括太空的探索、传播学上的跃进、资讯整合和医学发明进步。但是,人纵使能控制自然的物质世界,却似乎无法控制自己。道德中立的科技被使用于邪恶的用途,犯罪率增加,如阶级和种族的歧视纷争一样。如果人一方面几乎像神,可远征星际,而另一方面却似魔鬼,比动物凶残,那么人的自我认识诚然产生危机,这迫使人作彻底的研究和细心的反省。

 

5)人的教义也影响我们的事奉。

 

我们如何认识人和人的命运将会影响我们如何对待他人和为人的服务。如果我们看人基本是动物性的人,那么我们最重要的考虑,或可说是唯一的考虑就是人动物性的慰藉。满足人类物性所需要最有效的满足方法将是我们的主要关注。如果我们认为人是理性的,那么我们的工作便要针对他们的思考力。我们会细心地预备讨论和注释,使行动和思想通得过理性。我们基本的前提是:要使被辅助者获得想做的事的方法,藉此鼓励他们认同这是最佳遵从之途。如果我们看人基本上是情感的生物,那么我们会以情感的考虑去辅助他们。如果我们看人基本上是以性为中心的,那么确保他们有满足的性生活适应力,超过我们对他们的任何服事。就意图达到的目的和途径而言,我们对人的认知对于我们在人当中的工作甚为重要。

 

人的形像

 

上述的解说应能让我们信服:在我们与非基督教世界对话时,对人的教义的研究和应用是恰当的。这是一个现代文化不断向基督教信息所提供的答案提出问题的领域。但是,我们若要辨明这个问题,则必须更近一步察验时下的人观。正因为有许多不同的学科都在研究人性,人的形像便显得众说纷纭。在建立神学观念时,先认识这些流行观念对我们是有帮助的。

 

人是机器

 

一个流行的人观是根据人的能力而定。譬如说,雇主的兴趣在于人的意志力和精力、技能或才干。按此,雇主每天租用雇员若干小时(虽然有些雇主以为他们拥有雇员而几乎控制他们生活的每个层面)。人被当作机器的证据在机械人取代工人时更为明显。机械人既然更加准确和前后一致,其工作表现往往更好。再者,机器人较不需要注意力,不要求加薪,也不会因病而误时。

 

接受上述人观者首要的关注就是满足人(机器)的需要,使人能更有效率地工作。关心工人的健康,不是因为关心他个人的苦恼,而是因为疾病会失去工作效率。如果工作由机械人去做或者透过更先进的科技效率会更高,那么,雇主会毫不考虑地选用这些方法,因为其基本的目的和关怀是工作。再者,工人所得的是完成这工作所需的最低薪资。

 

人因其工作能力而被评价的观点也逐渐渗入教会。教会聘牧时会选择那些能有效且实际地完成特殊圣职者。教会可能会特别重视呼召那些能承担教会工作的会员。潜在的归信者或者被看为捐献单元,可以在财物上支持教会。有一牧师说,拜访会众中的老人和行动不便者是不值得的,因为这些人没有能力支持教会的工作。人是机器的观念都在这些例子中出现,也就是说,人的价值在乎他能作什么,教会很少为这些人设想能为他们作什么。

 

依此想法,人基本是被当作物或工具,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非目的本身。在他们有用时,他们是有价值的。他们可以象棋子般被搬弄,有如一些大公司移动行政人员一般。必要时操纵他们,好叫他们能达成预期的功用。

 

人是动物

 

另一观点基本上以人为动物王国的一员,源出较高等形态。人经过与其它一切动物相同的过程而成为人,也有着与它们类似的结局。人与其它动物并没有质的分别,只有程度上的分别。换句话说,人有一个与其它生物不同,但不必然比其它的受造物高超的生理结构,有一个较大的头盖骨、一个受过更高训练的刺激与反应机制。

 

在行为心理学上,上述的人观或许是发展最完备的。在此,人的行为动机基本都是生物性驱使。对人的认识不是透过自我反省,而是透过动物性的试验而得。

 

人的行为也受到类似在动物身上的试验之影响。正如柏夫罗夫(Pavlov)的理论:狗听到铃声时学会流唾液,人亦可被以一些特定的方式制约而发出反应。正面的强化(嘉奖)和一般比较不愿意用的负面强化(刑罚)就是控制和训练的手法。

 

人是性的存有

 

弗洛伊德主张性是人性的关键。从上流文雅阶层不会公开,甚至也不会私下谈论有关性的话题这个现象,弗洛伊德发展出一套人格理论。他认为人格的模式是由三部分组成的:

 

(一)本我,基本是属非道德部分,指驱力和欲望的沸腾大锅;

 

(二)从本我衍生的自我,是人格有意识的组合、是人更公开的部分。在此,本我的需要会稍经修饰地寻求满足;

 

(三)超我,是驱力和情感的训导者或控制者,是父母对孩童的行为的抑制或规则(至少是指标)的内化。主要的驱力或能力的来源是性冲动,它是基本的性需求,寻求任何形式的满足。基本上,所有人类行为都被解释为经过修饰和指导的性冲动。本我可以升华为其它不同行为或指向其它目标,但却仍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决定因素。

 

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严重不适应来自对性冲动的处理。正因本我要奋力得到完全而无约束的满足,然而这将使社会无法存在,社会遂限制这种挣扎及其伴随而来的侵略性,这些限制的结果会使人产生挫折感。当人的性发展在早期被抑制时,严重的不适应也会发生。弗洛伊德的理论均建基于一观念:人的一切行为来自性的动机相冲动。

 

尽管弗洛伊德的理论法并未赢得广泛认同,但其基本假设倒是普遍地被接受了。《花花公子》杂志的哲学便假定人基本是性的存有,而性是人最重要的经验。今曰不少广告似乎也服膺这种思想,他们相信若没有性的渲染,没有东西会有销路。这种对性的偏见,主张人是性的存有,基本上是大众普遍接纳的。

 

人们批评基督教伦理法典(尤其是福音派的基督教)对『性』的抨击。傅勒彻尔(JosephFletcher)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基督教伦理学的抨击是否过度?或者基督教只是针对现今社会对性的过份强调而提出合理回应?鲁益师说我们今日社会大部分的活动都是建构在过度的性充斥之上,他说:你可以用脱衣舞表演去吸引观众——就是观看女子在台上脱衣。假如现今你到了一个国家,你走到舞台上,手里拿着一个盖着的碟子,然后慢慢地掀起盖巾,让观众在未熄灯以前看到碟子上的一块羊排或腌肉,这样做你就可以赢取满堂观众。你是否会觉得那些人的食欲出了毛病?而且,其它国家的人是否觉得我国的性泛滥情形也同样怪异呢?

 

人是经济性存有

 

另一观点主张经济的力量影响和驱动人的行为。就某种意义而言,这观点是人基本是动物王国之一员的延伸,集中注意在生命的物质层次和需要。足够的食物、衣服和居住环境是人类最重要的需求。当人的经济力量可充分供应自己和家人的需求时,他是满足的,或说已经达到其人生目的。这种意识形态最完整和一贯的发展当然是共产主义,或者更正确地说,是辩证唯物论。这种意识形态视经济力量为动态的历史,经过各个渐进的阶段而完成。首先是奴役主义,在这阶段,社会的统治者拥有一切财富,人也是他的财产。接着是封建主义,此阶段的模式是贵族——农奴的关系,然后是资本主义。这个阶段的统治阶级拥有生产的资源,他们雇用他人为他们工作。在开放的资本主义中,农场和工厂仍有私人物主,而政府限制物主的权益,使劳工易于达成协议。最后,历史必会到达一个生产途径不再需要私人物主的时期,亦即:生产途径都属于国家,阶级与阶级的贫富悬殊消失,阶级冲突也会消失。在这种无阶级的社会中,邪恶将消失。这辩证的最后阶段将实现共产主义的格言——『各人按着自己的能力和需要』。物质和经济的力量将驱动历史到达终极的目标。

 

如果辩证唯物论是这哲学最完全的陈述,它却不是唯一的。一般来说,大部分美国政治家的哲学似乎都认为人基本是被经济力量所驱动的。假设他们的立场反映投票,那么,这是多数选区真正关切的问题。这些经济力量影响很大,例如人口的趋势。试举一例:气候不是基本的或直接影响大部分人选择居住区的因素,决定性因素是资源,即工作机会。

 

人是宇宙的奴仆

 

存在主义者和社会许多人士普遍接纳一个观念,就是人受到控制命运之宇宙力量的操纵,但这力量却没有真正的关怀人类。这力量被视为为盲目的,或是机缘巧合的力量。有时它是个人性的,但纵使如此,人却不能控制或影响它,例如政治的超级权势即是如此。上述基本是悲观的观点:人被世界压挤,这世界若不是与人敌对的,就是不顾人的福祉和需求的。结果导致一种无助的、无用的感觉。罗素辨称这是一种『不服输的失望』。人是各种因素的产物,不能预见他们将实现的目的;其起源、生长、希望和惧怕、爱和信仰都只是原子之间偶然排列的结果。没有火花、没有英雄主义、没有强烈的思想和感觉能保存个人的生命以胜过死亡;历代所有的劳力、所有的爱、所有的默示、所有如正午般灿烂的天赋,都预定在大阳系巨大的毁灭时消失。而人类所有丰功伟业都将无可避免地埋葬在一个毁灭的宇宙废墟中——这一切,虽然不可完全确定,但却相当确定的是:没有哲学足以抗衡。惟独站立在这些真理中、惟独在不降服于失望的坚固基础下,人才能安全地建筑灵魂的居所……。人的生命短暂而无能,那缓缓接近、确定发生的恶运无情幽暗地降临在他和他全族身上。对善与恶视若无睹,置毁坏于不顾,全能主宰残酷地呈现身手;因为人今天因受咒诅失去至爱,明天他将越过黑暗之门,唯有珍惜,然而打击来到之前,高尚的思想使短暂的日子显得尊贵;……骄傲地向那仅容忍他的知识和咒诅的无比力量挑战,因为在某个时刻,他独力坚持一张疲惫却不屈服的地图,那是一个以自己理想所形构却不顾无意识权势之侵略的世界。

 

在存在主义者当中,沙特的几本着作发展了他有关『荒谬』与『失望』的主题。其一是『墙』的故事:描述一个革命党员被捕的故事。故事中,他若不揭露领袖格拉斯的藏身处就会被处死,虽然他知道格拉斯藏在地牢,但却决定不揭露秘密。当他等候死亡时,他反省生命、女友和价值,结论是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最后,他开玩笑地告诉士兵格拉斯藏在坟场。士兵赶忙去搜捕格拉斯。当他们回来时,这位英雄获得释放,因为他并不知道,格拉斯已经离开藏身的地牢逃往坟场,因而被捕。这个英雄的生命——不被爱惜的生命——因着命运荒谬地扭转而得保全。

 

卡缪在重写薛西弗斯这个典型的神话时,也把握这个普遍概念。薛西弗斯死后去到阴间,却被遣返人世。当他要回到阴间时,他不肯回去,因他太恋慕今生的享受。他遭惩罚而被遣返,被迫将一块大石头推到山顶。但是,当他把大石推到山顶时,大石却滚回山脚。他蹒跚地走回山脚,再把石头推到山顶,却见那大石又滚落山脚。他被判要无止境地重复这个过程;他一切的努力都不会有永恒的结果。不论是沉思死亡的可怕、未来行星的自然举灭、核子的毁灭或政治和经济的权势争斗,所有相信人基本上是任由宇宙操纵的奴仆者,都受制于相同的无助和认命的感觉。

 

人是自由的存有

 

这种观点强调人的自由和选择能力,主张人的意志是人格的本质。这种观点往往出现于保守的政治观和社会观。在此,从受压抑中摆脱的自由是最重要的课题,因这自由使人活出应有的性情。政府的任务只是确保人有一个实践自由的稳定环境,而且,要采取不干涉的途径。应该避免严格的规定,而供应人的所有需要却不容有失败的可能之干涉主义,也要避免。容许有失败的自由,比不切实际、缺乏选择权而能满足需求的安全感好。

 

根据这观点,人的基本需求就是能够帮助他作明智抉择的资讯。按照行为的三个必要条件——知道应该做什么、愿意做应做的事和能作愿意去作的事,其中,第一个条件是唯一真正的症结所在。因为,一旦人有了足够的资讯,能作明智的抉择(这当然也牵涉个人的目标和能力),那么就没有内在和外在(假定政府确保一个适当的环境)的因素可以阻止他去实践自己的选择。

 

这观点不但坚持人有选择的能力,而且他必须这样做。若要作完全的人,我们必须接受自我决定的责任;所有否认一己责任的尝试都是不正当的。一个普遍的借口是遗传的因素:我不能控制我的行为,那是我的基因导致,是我从父亲遗传得来的!另一个借口是心理的状态:那是我的教养。我不能改变我的习惯情况!或是社会状态:我长大的过程,从没有这机会,我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所有这些借口都是存在主义者称为不确实的存在,指人不愿接受自己的责任。如此不运用一己自由的人乃否认人性情的基本范畴,因此也否认人性。同样地,任何夺取他人自由选择的努力都是错误的,不论是透过奴役制度、极权政府、过分管制的民主国家或是操纵的社交作风。威廉翰雷(WilliamErnestHenley)的诗Invictus强有力地表达,人本质上是自由活物的哲学:

 

离开遮盖我的夜,

从地极到地极幽暗如阴间,

我感谢任何神明,

为我不能征服的灵魂……

不论门有多窄,

书卷充满多少刑罚,

我是命运的主人;

我是灵魂的导航。

 

人是社会性存有

 

最后一个观点主张人基本上是社会成员之一。在团体中以及团员之间的互动是真正区别人之所以为人的因素。一个不与其它社会性存有互动的奉不是完整的人。有人解释人除非在社交团体中实际作用,否则他就不是真正的人,就没有实现他存有的目的。

 

这种看法经常包含着人其实没有特定本性,人是一组关系。言下之意是:人的本质不是指物体或具有特定含义的性情,而是指一个人与他人的关系及其相连的架构。透过关系的培养建立,人成为完整的人。教会透过供应、鼓励积极与建设性的社交关系,帮助人实现天命。基督教的人观根据上文我们看到不同的有关人性本质的观念。其中没有一个观念可以使人满意地根据它来生活。某些观念,像主张人是动物的观点,充其量只是抽象理论,但是,连生物学家亦不会认为初生儿只是另一个哺乳动物。其它观点之所以不被接受是因为即使他们从人的基本需要(例如:经济的或性的需要)来解释,人仍然有空虚感和不足感。其它观点,如人是机器,其实剥夺个人的特性因此带来挫折感;我们只有在放弃个人经验时才能接纳这些观点。相反地,基督教的人观却是一个与我们所有的经验兼容观点。

 

基督教的人观是本书第五部分的主题,其意是说人是神的创造物、是按着神的形像被造的:首先,人不是起源于一个随机的演化过程,而是根源于神有意识和有目的之行动。人的存在理由,在于至高者的旨意。

 

第二,神的形像内存于人,没有了它,人就不是人。这观念的解释将在第廿三章说明。然而,在此我要说的是:虽然人与其它创造物之分别甚多,但惟独人能与神保持有意识的个人关系,惟独人能回应神。人可以认识神或创造者对他的期望;人可以爱、崇拜及服从他的创造者。在这些回应中,人是最完全地实现创造者的旨意。

 

人也具有永恒的意义;在时间中,他的起始是一个有限点,但人是永恒的神所创造的,人有一个永恒的前途。所以,当我们问:人有什么好处,我们不能只回答短暂的享受或生理的慰藉,而是有另一重意义(在许多情况中是更重要的)人必须去完成。结果,如果我们谈论人观而回避永恒命运的问题,我们并未给予人公平待遇。

 

当然,人的确是物质界和动物王国的一员,人有着其它成员相同的需要。我们生理的满足是重要的;这是神所关心的,因此也是我们应当关心的。人也是一个整体的存有,因此痛苦和饥饿会影响他专注于灵性生命的能力;人又是社交的存有,被置于社会中,建立不同的关系。

 

我们不能藉由视自己与自己的快乐为为最高价值来发现人的意义,也不能直接从人的意义来发现快乐、满足和圆满。我们的价值是被一个更高的源头赋与的,惟有透过服事和爱那更高者才能实现自我,这时才有满足;满足是对神委身的副产品。在此我们认识了耶稣话语的真实性: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和福音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可八35

 

许多现代文化直接或间接所发出的问题都在基督教的人观中得到解答。而且,这人观给予个人身分的观念。人是机器的概念引起一种感觉,即,我们是不重要的齿轮,不被注意和不重要;但是,圣经却明说每一个人都是有价值的,并为神所认识:我们的头发都被数过(太十28-31)。耶稣说:有一牧人,虽有九十九只羊安在羊圈,却出去寻找那失去的一只(路十五37);这是每一个人在神眼中的地位。

 

到此我们的论点是:基督教的人观比任何其它相较的观点更合适基督徒。这种人的形像解释了所有人的现象,比其它任何观点更完备而且偏差较少。这观点比任何研究生命的观点更能激励人生活在深度满足的境界里。

 

诗人问:

人算什么?

你竟顾念他。

人算什么?

你竟眷顾他。

你叫他比天使微小一点,

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

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

使万物都服在他的脚下。(诗八4-6

 

人算什么?是的,这是最重要的问题,而圣经的启示给予这问题最佳解答。

 

(选自《基督教神学》,本站首发。)

阅读:4120 次
录入: zhiping
打印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