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伯的信心动摇过,却没有消失。他哀伤过,痛哭过,抗议过,质疑过。他甚至咒诅了自己的生辰。但他始终抓住他仅有的一线希望:他对神的信靠。约伯一度濒临崩溃,但他熬了过来。他咒骂自己,驳斥妻子,但他从未弃掉神。
约伯大声呼求神来回答他的问题。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为何被呼召承受如此深重的痛苦。最后,神终于在旋风之中回答了他,只是答案却不是约伯想要的。神拒绝针对约伯的苦难给出一个详细的解释。神没有向约伯透露自己的奥秘计划。
最终神给出的唯一答案,是把自己启示给约伯。他仿佛是在对约伯说:“约伯,我就是你的答案。”约伯需要信靠的不是一套计划,而是一个对象,一个拥有位格和主权、兼具智慧和良善的神。神仿佛是在对约伯说:“来认识我吧!当你认识了我,你会知道如何应对一切。”
神是在要求约伯践行出绝对的信心。绝对的信心并非盲目的信心,而是一种怀着异象的信心,一种因认识神的属性而得蒙光照的异象。
如果神从未向我们启示过他自己,便要求我们在未知中信靠他,这样的要求就是盲目的信心。这等于是要求我们“黑暗一跃”,进入可怕的深渊。
但神绝不会要求我们有如此愚蠢的行为。他从未呼召我们“黑暗一跃”。恰恰相反,他呼召我们脱离黑暗,进入光明。这光明是他脸上的荣光,是他位格的光辉,在其中没有转动的影儿。当我们沐浴在他位格所发的灿烂夺目的荣光中,没有盲目的信心可言。
当约伯宣告:“他虽杀我,我仍要信靠他。”这是在告诉我们,约伯对神的认识虽然有限,却依然深刻。约伯对神的属性有足够的了解,因此他知道神过去(并且将来也会是)是可信的。可信最直白的意思,就是值得信靠。
神值得信靠。他配受我们完全的信赖。我们越是认识到他的完美,就越会懂得他是多么可信。这是为什么基督徒的天路旅程总是始于信心终于信心,始于刚强终于刚强,始于恩典终于恩典。这条路会越走越光明。反讽的地方在于,这个过程需要经过苦难与试炼。因此才有了保罗下面的话:“不但如此,就是在患难中也是欢欢喜喜的。因为知道患难生忍耐,忍耐生老练,老练生盼望,盼望不至于羞耻;因为所赐给我们的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罗5:3-5)
这里教导我们“盼望不至于羞耻”。在圣经的现代译本中,这句经文被译为“这盼望不会使我们失望。”
盲目的盼望就与盲目的信心一样,一定会让我们失望。盲目的盼望仿佛是在黑暗之中随处乱撞。它会让人被看不到的障碍绊倒。让一个人将全部盼望倾注在一个无法实现的目标上,结局只会是失望。
盲目的盼望使人羞耻。大胆地拼上全副身家却得不到回报,我们就会蒙羞。但在基督里所存的盼望,不会令人羞耻。将盼望放在别处的人注定逃不开羞耻。一切失败的盼望,都是无法战胜苦难的盼望。
如果我对任何人或事的盼望超过能战胜苦难、最终乃至胜过死亡的那一位,那么失望注定无法避免。到时候,苦难将把我推入绝望的深渊。我所拥有的好品格将荡然无存。
唯有基督的盼望能使我们在一切试炼与艰难中恒久忍耐。这盼望如同灵魂的锚,将我们锚定在那位在我们以先就已得胜的主身上。
(选自《苦难的真相:痛苦与死亡在基督徒生活中的角色》,金宗墨、阚春梅译,标题为编者加。)